國昭輝

臘月二十八是什么日子？

——善化橋的花花集！

我家住樂陵市城關鎮善化橋村，它和馬頰河毗鄰。“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從小喝黃河水長大的我們對家鄉有著深深的眷戀。每月的農歷逢三逢八便是善化橋趕集的日子。小時候我兄弟姐妹五人最最盼望的就是臘月二十八趕花花集了。

情同手足的兄妹五人大小相差兩三歲，憶當年，我們最大的十四五歲，最小的七八歲。到了臘月二十八這天，爹娘要去趕集置辦年貨，剩下我們五兄妹可就忙歡了。因為當天我們五兄妹盤算著要做兩單“大生意”。

我們先抱來柴禾燒開兩大鍋水，然后舀到兩個大鐵皮桶里，桶里放一瓢。然后，分兩趟抬到集市上。由弟弟大妹看守，賣給那些十里八鄉趕集口渴的人們。只需二分錢，就可拿著瓢喝個肚兒圓。這一天下來能有十幾塊錢的收入，在那個物質相對匱乏的年代，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呢。清點著皺巴巴的、卷角的毛票，或鋼镚兒，儼然我們就成了大富翁。小小的心里升騰起大大的成就感，期盼著父母早早到家，我們好邀功請賞。

與此同時，顯得更加忙碌的還有哥哥、我和小妹，我們仨在自家院子門口掛上紙牌子，上面醒目地寫著“存車處，存車五分”字樣。

回想那時的臘月二十八善化橋趕集可真熱鬧，只有在這天我們才能見到這么多人。男女老少，走著來的，騎車來的，推著舊式獨輪車一邊坐一個孩子的，還有條件好點的就開著拖拉機帶著老婆孩子來。大家從四面八方涌向這里趕花花大集。集市上喧嘩聲、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好一派熱氣騰騰的景象。“天時地利人和”。我家正處于集市中心的必經之路，跑著來趕集的還好說，那些騎車、推車、開拖拉機來的根本擠不進去。他們只好把車子放在臨時“存車處”了，我和哥哥、小妹的生意也就來了。這一天下來，我們又要有將近二十元的收入了。在那個年代，這無疑是天文數字，足以讓我們兄妹興奮好多天。

下午三點以后，趕集的人們陸續散盡。我們兄妹五個湊在一起數著那一大堆零錢開心極了！然后，悉數將這些錢交到爹娘手中。老人為了獎賞我們的勞動成果，也會給我們買些燈籠啊、鞭炮啊，扎辮子用的紅色綢布條兒和各種小糖人……

如今，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大大小小的超市取代了車水馬龍的集市。善化橋的“三八”集上，零零散散地排列著幾個攤位。顯得蕭條冷落了些許。隨著春節臨近，愈發懷念兒時趕集的熱鬧情景。“賣水嘍！”“賣水嘍！”“大伯、大娘把車子存下吧，里面擠不進去哦！”“存車僅要一毛錢！”這些童稚的聲音一直在耳畔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