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福
也不知怎么啦!到了現在這個年齡段,老是有一種懷舊的情結,常常會不由自主地翻一翻厚厚地大影集,尤其喜歡看看那些曾經的老照片,喚起悠悠往事和美好回憶,每每總有一種幸福感縈繞在心頭。
去年國慶節的時候,媳婦侄子結婚,我跟她一塊回到老家德州夏津,在老岳母一直還住著的土坯老房子堂屋的墻上,我摘下那個早已裝滿了彩色照片的老像框,找出了這張早已被新的彩色照片所覆蓋、已經“退居二線”多年的老照片。照片的背面寫著拍照的時間是1980年9月。
照片上坐在右邊的小姑娘是我的媳婦張桂青,算了算那年她才十三歲,左邊的是俺岳父的老朋友蔡莊劉志山叔家的姑娘香菊姐姐。香菊姐姐比俺媳婦大四歲。因為兩家大人走的近,香菊姐姐又住在離我岳父家不遠的鄰村,所以,小的時候她倆經常在一塊玩兒,有時候玩的太晚了就在對方家里住上一宿。
我媳婦回憶說,我記得挺清楚,有一天香菊姐姐到我家里來玩,我爹說,看你倆跟親姊妹是的,我把照像的師傅叫來給你倆留個影。我倆長這么大還沒照過像呢,聽大人這么一說都覺得挺新鮮,我還叫俺娘找出來過年才舍得穿的花格上衣穿上,在院里的大門口等著照像的來。一會兒功夫,俺爹就把鄰村走街串巷照像的師傅給叫來了。在哪個地方照呢?這位有經驗的老師傅到俺北房屋里溜達了一圈說,倆個小妮子在大桌子前這個角兩邊坐著照就行。我倆坐下后,俺爹特意把家里那個時候村里很少見到的“黃山”牌收音機從炕頭上拿過來,放在我跟香菊姐姐中間那個最顯眼的位置,以顯擺稀奇珍貴。
那個時候,香菊姐姐留著現在極少見到的半米多長的大辮子,站起來都能順到屁股以下了,俺媳婦的辮子剛剪過也就短多了。他倆坐下后,照像的師傅就立馬當起了“導演”:他先是跟香菊姐姐說,你把那兩根長辮子前面放一根,后面放一根。然后又對我媳婦說,你這兩根辮子短都放在前頭順眼。這時,照像的師傅往后退了兩步,都快到了屋門口啦。他把相機先是拿起來彎下腰朝他倆一瞄,便又開始“發號施令”:你倆都往里側側身子,別緊張,別眨眼,笑著點,往我這里看,好,別動……“咔嚓”一聲,行啦。臨走時,照像的師傅說,三天以后我把照片給你們送過來。
俺媳婦回憶說,我跟香菊姐姐天天盼著能早點看到自己的照片,總覺得這三天的時間過得咋那么慢呢。終于等到了第三天,香菊姐姐早早就來到我們家里,一直等著來送照片的師傅。當拿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看到自己都照的挺自然,俺倆就別提多高興了。現在想起來,還能真切地感受到當時那種興奮勁。
我仔細看了看她倆這張照片背后墻壁上的“自然”畫面:左邊貼著的是當時正紅極一時、上海電影制片廠拍攝的反映十七世紀中葉東北少數民族女英雄,抗擊倭寇侵略的電影《奧蕾一蘭》女主角“奧蕾一蘭”的形象畫面,右邊則是反映東漢末年著名詩人蔡文姬,坎坷曲折一生的豫劇古裝戲《蔡文姬》形象而生動的劇照,而最醒目的則是正中間那個年代最具影響力和代表性,全國人民深切懷念敬愛的周恩來總理的宣傳年畫《周總理和我們在一起》。我感慨不已,這是一幅多么真實客觀又具體生動的時代畫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