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人對桃花,多有不恭與不公,特別是詩人。詩人們不痛快時,總愛拿桃 花泄怨。比如杜甫在《漫興晚春》里塑造的桃花“輕薄”的形象,差不多成了世人對桃花的代表性看法:“癲狂柳絮隨風舞,輕薄桃花逐水流”。不過,也有明白桃花的,比如李白:“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李太白理解桃花并不單薄、浮淺,而是可與知者道,難與俗人言也。
??? 關于桃,我喜歡民間傳說桃木能避邪的說法。想一想,養育了被視為輕薄艷麗的桃花的枝條,不僅象征吉祥、平安,而且蘊含著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真是夠顛覆的。
??? 在我看來,桃花是一種擬人化的植物,它的內心,對春天有著固執的守望。寒冬臘月,北風呼嘯,一棵棵桃樹,如一根根木棍插在凍土上,某一夜過去,晨光初露,早起的人,驚喜地發現,門前的桃樹竟然開花了。一種植物,一朵花,在漫長的冬日里守望春天,在手腳麻木的寒冷中感受春天,在春天尚未真正到來之時,單薄的花瓣率先開放,這樣的生命氣息,令人欽佩。
??? 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鄰居家種有桃樹,樹高丈余,樹干比大海碗還粗。桃樹雖然栽在鄰居家,枝葉卻跨過圍墻長到了我們家后院。鄰居曾擔心桃枝長得過于 “熱情”影響到我們,問要不要砍去。我們當然樂意桃樹的慷慨了。正因此,每年的春天,我們家后院都桃花燦爛,桃子成熟時,也桃子飄香。
??? 后來我離開小鎮到城市里生活,一個個春天過去了,現在,桃花開了,又一個春天來臨了。桃花又能開得盡興盡情,如愿以償啦。
??? □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