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逵智守城池
□郭峰
明朝中后期,政治日趨黑暗腐敗,土地兼并加劇,人民流離失所,各地農民軍紛紛起義,他們所到之處,攻城掠地,殺貪官懲惡霸,一時給明統治者造成極大打擊。
正德四年(1509),河南人許逵以進士調任德州樂陵知縣,史書說他“長身巨口,猿臂燕頷,沉靜有謀略”。形勢對剛剛到任的許逵來說,非常嚴峻。當時的樂陵縣城名為“城”,其實已零落不堪:一是沒有城墻。樂陵縣城原在舊樂陵城,于洪武年間遷至富平鎮。到成化二十三年(1487),才修了一圈土墻,工程非常簡單,估計跟百姓家的院墻差不多,到許逵來當知縣時,經過20多年的兵燹匪患、風吹雨淋,又一直未加修繕,土城早已坍塌。二是無兵,因為無城可恃,所以平時常有土匪“光顧”,百姓不堪其苦,紛紛“走匿山谷,散于四方”。跑的跑,逃的逃,縣城已經沒多少人了。三是無械,軍備短缺。
許逵一到任,看到連個城墻也沒有,感嘆說:“要是有人打來,可怎么辦啊? ”他馬上著手修建城墻,也是老百姓受夠了沒有城墻保護的苦,積極性極高,不到一個月時間就修好了。百姓看到城墻修起來了,有了安全保障,于是“爭先歸來”。
在許逵的精心治理下,縣城現在總算是初具規模,人氣也正在慢慢恢復。
正德五年(1510),河北劉六、劉七不堪壓迫,在霸州起兵,隊伍迅速壯大,橫掃冀魯大地。上千人圍攻樂陵,許逵決意堅守,雖有城墻,但兵力少,兵備差,一味死守肯定不行,怎么辦?
書生自有書生的辦法,許逵“令每戶屋外筑墻,墻高過檐,啟圭竇,才容人,家選一壯者,執刀伺竇內,余皆入隊伍”。他讓家家戶戶在屋外再修一道高過屋檐的墻,連接起來,形成狹長巷道,這樣全縣城就變成了一座迷宮。不僅如此,他命令在巷道內“遍撒豆類”,以遲滯敵兵。然后在墻上每三戶開一個僅能進出一人的小門,讓每家選出一個壯丁,拿刀藏在里面,伺機斬殺敵人,其余的人編入隊伍。
總算湊了百十號人,兵力太少,必須最大限度減少傷亡,這時許逵想出了一個妙計,他讓每個人找出舊鞋底綁在身上當盔甲。盔甲在冷兵器時代是保護士兵的重要屏障,歷來為兵家所重視,其材質或為鐵,或為皮革,或為藤,而用舊鞋底當盔甲看似笑談,卻也是非常之時的無奈之舉。
鞋底一層層縫制起來,非常結實,別說一般流箭,就是刀砍斧剁,一刀兩刀也難以傷人,所以這一人一身破舊的“鞋底盔甲”,雖看起來有失大雅,卻非常實用。他下令以旗為號,讓死士埋伏在巷子中,敞開城門。等敵人來時,舉旗示意,埋伏在巷子中的死士全部出來,向敵人發起攻擊,很快退敵制勝。
許逵就是帶領這么一支身著“奇裝異服”的軍隊,獲得了守城之役的大勝。后來他在以后幾次守城戰斗中,保衛樂陵城安然無恙,得到破格提拔,以軍功升任兵備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