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福李宏升
中國封建社會的許多地方官,往往不因其位而名傳后世,而是因其藝、因其文,或因其道而為人所傳揚。清代的夏津知縣方學成,就因為在夏津任職期間,組織纂修了一部名志——乾隆《夏津縣志》(亦稱《夏津縣志前編》),而為后世念念不忘。
清革積弊關注民生
方學成,字武工,一字履齋,號松臺居士,安徽省旌德縣華坦人。
雍正八年(公元1729年)冬,方學成到夏津縣代理縣令,他一到任就立即召集僚屬,周諮利弊”“ 之后,下決心清查革除“積弊宿累”,立志在夏津做出一番事業來。
當時的京杭運河夏津段因“受漳、濟、衛、汶之水”,經常泛濫成災。每至夏、秋汛期,方學成“必親躬河干,督率鄉民,晝夜防護,風雨凌暴,淋漓被體弗惜”。次年,方學成正式被授任夏津知縣。此后,他帶頭捐資,陸續修筑城池、學宮,并創建了收容鰥、寡、孤、貧的“普濟堂”、“育嬰堂”;在他的倡導下,城隍廟、社稷壇、山川壇、八蠟廟等古跡得以保全。
到乾隆七年離任前,方學成在夏津度過了12個年頭。他為官“嚴以律己,不名一錢”“,蒞任十余載,自奉儉約,依然寒素之風,身無長物”; “務以教養為先”,為政 尤“慎刑獄”,對待百姓“儼如家人父子”,使夏津這個本來既“疲”“瘠”“彈丸之地”“,歲時豐稔,又 的 日有起色”了。
精心編纂乾隆《夏津縣志》
方學成代理夏津縣知縣后,認為清初修成的兩部《夏津縣志》和明嘉靖《夏津縣志》,都有所不足。思考再三,方學成決定要在自己任內編出一部質量上乘的《夏津縣志》來。
他組織了一個多達22人的修志班子,自任總裁,教諭梁大鯤任纂修,縣儒學訓導、管河主薄、巡檢、典史皆羅織其中任職,并由14名廩生、庠生充當采輯。方學成提出了“勿遺、勿濫、勿隱、勿飾”的修志八字訣要求。在編纂過程中,方學成“薄書之暇,往來其間”,做了大量的實際工作。《夏津縣志》同舊志相比,有不少獨到之處。縣志修成后,刊刻費用頗巨。方學成便向邑內紳士募捐,但只籌到所需費用的一半,他就慷慨解囊墊支。歷時十六個月編纂成的志書25萬字,于乾隆六年(1741年)九月刻印成六冊,綿紙線裝。1934年由時任縣長謝錫文重為鉛印,改稱為《夏津縣志前編》。民國所修縣志稱為《夏津縣志續編》,聲稱“全遵方(方學成)志體例修志”。《續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對乾隆《夏津縣志》給予高度評價。其著錄說:《夏津縣志》十卷(清乾隆六年刻本)。“知縣方學成修……是志搜羅甚富,編纂亦佳。于舊志多所改正增益,綱目既備,記載亦詳。每篇之前,冠以小序,議論考據,皆精當簡明。是志修時,以明志太殘,清志太略,因取二志采其長,而補其遺,書中尤注意于身會狀況、民生疾苦,洵足為從政者之所本,豈只供征文考獻已哉。”
刻苦鉆研成方志泰斗
方學成在擔任夏津知縣期間致力于修志實踐,并對方志理論頗有研究,在方志事業發展中作出突出貢獻。他博學善文,從乾隆《夏津縣志》中所收入的方學成的詩文來看,其可謂文白俱佳,功力頗深。方學成所具備的以上特質,為他主持編修《夏津縣志》提供了極為有利的條件。
他除主修《夏津縣志》外,還修纂了安徽的《黃山志》、《寧國府志》和《旌德縣志》。他在方志理論方面提出了地方志“資治、存史”功能,認為地方志有兩種作用,一是記錄“古今言行得失”,為現實政治服務,以求“補偏救弊”;二是令后人以昔為鏡,為改革政治提供依據。由此看出,方學成以志輔政的目的是相當明確的,這也是使其成為中國方志學泰斗的根基所在。安徽省地方志辦公室編著出版的《地方志續修指南》一書,稱他為“皖籍修志名家”,一點也不為過。
方學成的文學著作較多,據《續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所記,有《松華館(室號)合集》13卷、《讀黃合志》1卷、《華南先德述》一卷、《宛陵方氏著述八種》26卷等。他寫的《石壁賦》和《旱澇吟》等長篇敘事詩,文采達到很高水平;他謳歌家鄉山水風光,兼懷李白、胡瑗等文化名人來旌川游覽的《游石壁次胡安定韻》古風詩,收錄在清嘉慶《旌德縣志》中,成為后人研究李白、胡瑗來旌德的考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