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福
明朝中后期,今臨邑縣邢侗街道辦事處賈家村曾出過父子進士李汝相、李若訥。其中兒子李若訥,不但是著名文學家,著述頗豐,且為官剛正不阿、政績頗豐。
做縣官:除惡揚善,依法辦事
李若訥仕途第一站是出任河南夏邑縣知縣。
當時夏邑屬貧瘠之地且盜賊叢生,李若訥任知縣滿一年后,境內賦稅征收平穩,且盜賊也銷聲匿跡,百姓實現安居樂業。在他轉任內鄉知縣時,民擁車送,泣者以萬計。
內鄉的貧瘠程度比夏邑縣更厲害。李若訥到任之后,問民所苦,對過去束縛經濟發展和不利于百姓生活的條規逐一進行更改。
當時縣里戶籍管理混亂,導致徭役不均,百姓怨言載道,李若訥因此重新厘定戶口和地籍。過去很長時間百姓的賦稅都是由里胥包攬,任意增加數額,李若訥則根據土地多寡制定和下發稅單,令百姓自輸,不許吏胥染指。內鄉縣城南舊有“順陽驛”,縣民頗受其供應和徭役所害,李若訥上書請撤,兵部遂將其遷到淅川。
他廢除高利借貸和各種巧立條目對百姓的盤剝;與此同時,逐一開展社倉、義學、水利等關系國計民生的事務。他摘取《家禮》中可行者為匯聚成冊,要求百姓遵守。遇到強硬的抗法者,則用更強硬的手段將其制服,不允許任何邪惡勢力存在。再就是修繕城池、訓練壯勇、嚴飭武備。黃耳半山等地方過去多次發生礦盜現象,西峽口通秦晉,是食鹽走私的必經之路,李若訥要求對進出兩地的人嚴加審查與控制,直到離任,該地未發生草寇為患的事。
萬歷四十一年(1613年),李若訥調任睢州知州。睢州“俗悍而侈”,以難治出名。李若訥任內嚴格依法辦事,堅持除惡揚善,很快扭轉了此地兇悍好斗的惡習。
做京官:遇到險差,主動請纓
李若訥于萬歷四十四年(1616年)前后擢升從五品的戶部員外郎,督易州餉,“ 稽閱精敏,諸商輸芻者不得欺”,再次擢升正五品的戶部郎中。當時倉場多為宦官干政,他們變著法子冒領侵占,李若訥實事求是地上報給戶部尚書,涉事宦官才有所收斂。
萬歷四十六年(1618年)秋,遼東軍事重鎮清河城(今本溪縣清河城鎮)被敵兵圍住,城破時援軍趕到,軍餉告急,李若訥主動請纓為清河城守兵押送軍事物資。按照當時的制度,押運軍餉需要一位員外郎或郎中隨行押送,當時的眾郎官因怕派到自己而全沉默不語,但李若訥卻能主動請纓前往,深得戶部尚書稱贊。送餉任務完成后,戶部尚書便獎勵給他幾天的假期,李若訥借機回臨邑探望自己的老母。
不幾日,李若訥便出任正四品的南直隸太平府(今安徽省馬鞍山市當涂縣和廣西壯族自治區崇左市江州區)知府。他到任不久,累年的積牘便廓然一清。當地“習俗多訟”,只要李若訥說上幾句話,就能把是非曲直分析得明明白白,大家無不懾服,訴訟案件因此大大減少。
同時,李若訥加強了太平府的城防。轄區內采石磯為江防重鎮,他督促部下將營壘、什五、兵械、舟楫皆登記賬冊,受到按察使的嘉獎。
此外,他修葺學宮、重修李白祠、鋪采石磯至府衙的石板路面等,做了大量工作,使太平府轄區大治。
天啟三年(1623年),李若訥轉任湖廣按察蘄黃副使,備兵下江(今湖北西部以下江面)。當時長江防守久弛,李若訥“奉璽書,申明法律法規”,又征集和補充兵員,購買和打造兵器,制定獎罰措施等,使軍容大振。
當時,自陽邏(陽邏位于今武漢市東部,為武漢“東大門”)至新江(今廣東翁源縣附近),都是山野茂林,聚眾為匪者多隱匿其中,當政者很少有人到過這里。李若訥卻能揚舲乘風,數次巡察其地,使得吏民嘆服。
大結局:不顧挽留,退出官場
天啟五年(1625年),李若訥被擢升從三品的四川布政司右參政,主管驛站事務,不久改為分司主管。尚未到任,因母病離世,李若訥再次回鄉守制。政見不合者趁機紛紛上書,誣蔑李若訥獨斷專行,大興無用之土木,浪費國家大量資材,李若訥因此而被降一級,補從四品的浙江布政司右參議,蒞治嘉興湖州。
嘉興湖州為全浙門戶,賦役繁重,水陸防御軍幕錯處,所部士兵4000余人,與老百姓的土地交錯連袂,最不易治。李若訥正己率下,振舉綱領。屬下諸吏均能聽從指揮,曹胥也能干凈做事,使得湖州社會穩定民眾安康。
崇禎三年(1630年),“以浙江右參議李若訥為湖廣副使”,巡上荊南,兼管下荊南。面對千頭萬緒的五署事務,他能從容應對,常常跟無事人似的。李若訥因此改正四品的四川按察川西副使,代理布政使(從二品)。但不久后,李若訥又被流言蜚語中傷,遂決計歸里。崇禎七年(1634年),李若訥補從四品的廣東羅定兵備參議,遂以病請歸,不顧同事挽留,徹底退出官場。
李若訥以文學致身,其為政均是秉承儒家治國理念,既能勤政愛民,又能廉潔自守。所到之處振興學校,獎勵人才。在打擊土豪劣紳上,有時也用一些強硬手段。任太平知府時,粵兵路過蕪湖,停留了兩天兩夜不肯離去,在當地人中引起恐慌。李若訥與其頭目會晤,了解到粵兵的苦衷并幫助化解,粵兵才迅速離去。在湖北期間,趕上荊王去世到處選擇墓地,結果其家奴相中了一塊民田,而那戶被占田的農戶死活不同意,便訴之府臺和道臺。李若訥奉命同長史一起察看是否可行,最終使王府重新選擇了墓址。
史書說李若訥以不能阿諛奉承權貴之人,故雖然進入了郎署但很快就被擠出,只能浮沉于布政使和按察使之間,直到致仕歸家。是時魏忠賢的閹黨方擅威褔,勢傾人主,熱衷于仕進、急于進取者多巴結其黨,李若訥獨不與之往來,可見其對個人的仕途并不那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