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燕
下雨了,突然想出去走走。
洗漱,穿衣,傘也沒拿,走出了家門。
雨下的不大。聽雨的聲音,“滴答、滴答”,落到我的身上,令我生出舒暢的酸楚。當我的頭發濕了,我的衣服濕透了,當我看到行色匆匆的人們時,我感受到了全身玲瓏凹凸和每一個細節的清晰,有了一種放聲大哭的渴望。
我走著,躲著人的指指點點,與雨傻瓜一樣的親近著。我不想回去,更不想躲起來,任雨水沖洗著內心的煩悶。
有好長時間了,總是感到生活的不如意。老公回家晚我抱怨;孩子不聽話我生氣;工作中的不順心憋悶,沒理由的發脾氣,無端地猜忌……弄的自己和瘋子沒有區別了。孩子老公都躲著我,父母看到我也是“敬而遠之”。我是怎么啦?我每天都在問自己。執念太深,無法自拔。
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久,很久。路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喧鬧,寂靜的讓我可以清晰地聽到雨滴的聲音。我孤獨的站在空曠的天地間,淚水混著雨水從臉上不斷的流下來。
累了,就干脆坐在了路邊。一只濕淋淋的沒有來得及躲起來的黃蝴蝶引起了我的注意。它正在掙扎著爬上一顆草葉。目光轉動,一只蝸牛正在愜意的在雨中爬行。我的心猛然一震。如果蝴蝶能換一種心情,就會如旁邊的蝸牛一樣愜意,就會把這場糟糕透頂的淋雨變成一次舒暢的沐浴!
雨中的蝴蝶不正是我的境況嗎?我能把常人認為是倒霉淋雨的事情當成一種舒緩釋放心緒的方式,為何不能把在雨中的豁達寬容和興致換位到每個無雨的日子里呢?“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南宋蔣捷的這首《虞美人》,描述了在不同年齡、不同地點,聽雨時的不同心境。我每天在低落的情緒里,帶著有色眼鏡看待一切,能有好心情嗎?一雙兒女活潑好動,成績優異,老公努力上進,賺錢養家,我也有獨立的工作,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在雨里真好!如果能不是匆匆驚慌地躲避逃開,或不因憂傷在雨中游蕩,能靜靜的與風雨進行交流,就能體察到都市的悶燥和情感的結痂在一片片剝落,慢慢顯示了記憶的綠葉和鮮活的心。
心境豁然開朗。
我看見燈正在逐一亮起。收拾心情,回家!
回家,把濕淋淋的衣服和濕淋淋的心情一起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