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仕華
??? 只要活著,就永遠站立。這,是樹的秉性,也是樹的靈魂。
??? 大地上司空見慣的樹,沒有人關注它們生存的狀態。也許是因為樹的家族太過龐大,也許是因為樹太過平凡,也許是因為樹在現代文明發展的進程中已經是無足輕重的角色。樹,從不吝惜地用枝葉抵御陽光的輔射,遮擋灰塵的侵襲,吸收人呼出的大量二氧化碳。為人類,竭盡所能創造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于是,城市也離不開樹的庇佑??墒?,樹卻永遠是鄉村的依戀者。
??? 生命力極強的樹,之所以能征服沙漠,攀上危崖,占據深溝,進軍城市,是因為它們不管遇到任何困難,都會永遠保持站立的姿勢。
??? 心中裝著藍天,就充滿了向上的力量。陽光不滅,就會努力向上生長。哪怕暫時扭曲自己,變成畸形,也會頭朝藍天,心向太陽。哪怕是九十度的懸巖之上,樹也會向著藍天筆直生長,與石壁幾乎呈平行狀。從未見過有一棵樹的主干旁逸斜出,站著生,站著死,生命之息尚存,就絕不會改變。周也許,這是生命之初的痛苦抉擇。一棵樹生命仕的軌跡,也充滿崎嶇、坎坷、挫折,眾多的不幸,華造就了樹的倔強,書寫了樹的傳奇。一棵樹,從種子里萌芽或從大樹的根部分離出來,破土的那一刻,就看到了藍天,看到了流云,看到了七彩的陽光。生命的歷程中,聽到過春雨“沙沙”,雷電轟隆,還有鳥雀鳴叫,蟲子清吟。看到過碧空如洗,烏云滾滾,還有漫天飛舞的大雪。也許,在自己根基未穩之時,就被雨水沖垮,被大雪壓彎,被狂風扭曲。只要看到了藍天,啊,永遠給自己力量與信念的藍天,就沒有過不了的坎。
??? 曾見過一棵被巨石壓倒的樹,奄奄一息的樹,可憐的葉子耷拉著腦袋,在雨中呻吟,喘息。關注一棵樹不在于一朝一夕,樹的力量是一種慢性的積蓄。汲取營養、水分,吸收陽光,攢足精神一股勁地向上、向上。樹的耐性著實讓人佩服,也許是一月,也許是一年,樹從不計較。燕子來了又走了,葉子落了又綠了,樹仍舊不動聲色。樹就是樹,站立是樹的使命,從不動搖。終有一天,那一棵早已被我淡忘的樹,奇跡般地站起來了!啊,一棵人們都認為必死無疑的樹,竟然站了起來!樹的腰身彎曲成折尺形,可是那畢竟是一棵樹,是樹就應該站立。倒下了就成了木柴,或枯朽深山,或焚為灰燼,永遠再也不能做一棵樹。要做樹,就只能站立!
??? 從見證了一棵樹的奇跡的那一刻起,我對樹就始終懷著深深的敬畏。有時候,人確實不如一棵樹。前途受阻,愛情受挫,就會永遠抬不起頭,甚至想到用死來解脫,一了百了。人,多么愚蠢,又多么脆弱。多么自私,又多么無能。自古以來,從未聽說過樹會因為哪一場災難而選擇逃避,更不會自戕。樹,可以毫無怨言地終老深山,可以為了人類的自私引頸受戮,但從不妥協,從不退讓,從不低頭。
??? 樹的站立,成就了樹平凡而偉大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