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運喜
??? 印象中,我參加工作后的第一次出差就是護送學生到湘西吉首市實習。
??? 當時,我剛參加工作不久,頭一次出差就一個人到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對別人來說也許不算什么,但對于從未出過遠門的我來說,確實有點為難。所以,當學校安排我護送學生到湘西吉首市人民醫院實習時,我努力找出幾條理由想打退堂鼓。一向以強女人出名的唐科長不高興了,發脾氣說:一個大男子漢還怕出差?人家會吃了你啊?你不去,難道讓我自己去?!我無言以對,默默退出她的辦公室。萬般無奈,我只好做出差前的準備,在學校借了錢,請朋友幫我在另一個私立學校代課。與學生見了面,交待了有關乘車注意事項。
??? 當時之所以有些害怕,是因為學校沒有專車護送,需要去案底乘坐中轉的火車,責任重大,擔心學生上下車時因為擁擠而掉隊走失。幸好當時學校還有一個同事姜老師護送學生到張家界去實習,可以坐同一次列車,車上可以互相照應一下,彼此招呼。
??? 一切準備就緒后,出發那天,我和姜老師帶著各自的學生乘車到婁底火車站,讓學生在候車室待著。我們先去買好火車票,然后在車站附近吃了中飯。
??? 由于是晚上的火車,離上車還有好幾個小時。閑著無聊,我便聯系拜訪了在婁底的大學同學。晚上上車時,我讓學生先上,站在門口點數,到了火車上,再次挨個找到學生座位,清點無誤后,才完全放下心來。火車載著我們在茫茫夜色中穿城過村,跨山過洞,一路奔馳。第二天早上,我們順利到達湘西吉首市。到站后,我督促學生清理好自己的行李,抓緊時間下車。
??? 初入吉首市,我一個外地人,人地生疏,找不到北,幸虧學生里面大部分是湘西人,比我要熟悉得多。在他們的引導下,我們從火車站出來,步行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終于看到了吉首市人民醫院的招牌。我按照學校提供的聯系方式,找到醫院醫務科負責人(后來聽說是我們學校的畢業校友),把實習學生托付給他們,由他們根據實習大綱分配、安排學生實習任務。幫助學生與醫院溝通協商,解決了學生吃飯、住宿問題。一直到上午十一點多,才把學生的一切安頓好,然后到外面附近吃了早餐,找了一個小旅館住下來。
??? 早就聽說湘西乃土匪出沒橫行之地,當地人極野蠻,有仇漢排外情緒,為了不惹麻煩,不招是非,我終日待在旅館里不敢出來,也不輕易跟人說話,只有吃飯時我才出去。
??? 回來時,我正為一個人坐車而發愁,學生里面有個張家界的高大男生因為要送女朋友去冷水江老家,欣然主動約我與他們同行,令我喜出望外。有他們一路結伴同行,我樂得清閑自在,還能多少受到他們的照顧。于是我們一起坐火車由吉首到冷水江,去那個女生家里。女生家在農村,離冷水江市還有幾十公里路程,我們是中途下車的。
???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家長很熱情,一來因為來了女兒的男朋友,二來因為我是女兒的老師,特意殺了只大母雞,好酒好飯招待我們。飯后,我告別家長和學生,坐上了發往冷水江市區的汽車。晚上住在冷水江市汽車站旁邊的一個招待所,好像就是車站的招待所。當我躺下休息打開電視機時,電視里正在播放香港回歸的新聞,恍然大悟今天是1997年7月1日,一個特別特別的日子——香港從英國殖民者手中回到祖國懷抱的重要日子。所以十幾年過去了,我還依然清楚地記得。第二天早上起來,匆匆洗漱完畢,到早點攤上買了幾個包子,就去停車場找到開往邵陽的汽車。又經過幾個小時的奔波,我終于回到了學校,回到了自己的“家”(當時還是孤身一人)。
??? 媳婦怕見公婆,誰都有頭一回。我第一次出差怕去外地,雖然好笑卻不奇怪,因為自己從小在閉塞落后的農村長大,讀書工作后一直在學校,很少接觸社會,缺乏實踐歷練。生活的辯證法告訴我,人都是在實踐中成長進步的。只要肯實踐,敢邁出第一步,就沒有過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