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
??? 每當得閑,可以走著上下班,亦或晚間散步時,總要經過車站旁的那家牛肉拉面館。面館前兩三張雖用白漆刷過,卻又始終未曾干凈過的桌面,一大碗牛肉拉面、一碗干辣椒末、一瓶山西老陳醋、一瓶啤酒、一群身旁放著安全帽的農民工,這樣的畫面尋常而又真實。
??? 其實,無論是這家以農民工為主要服務對象的牛肉面館,還是小縣城緊靠建筑工地鱗次而立的小餐館,大多同樣的場景,同樣的食譜:大餅、饅頭、燉菜(青菜當家)、老豆腐。再奢侈一點的,便是這之外的一瓶啤酒:即解渴,又當飯。這也是男工的伙食,那些在外面打工的女人,連那瓶啤酒也是舍不得喝的——不是身體不允許,而是更懂得一瓶啤酒的等價物品對生活的意義。
??? 一天傍晚,照例和愛人、兒子去廣場散步,途徑那家牛肉拉面館時,只見一位農民工打扮的農家
小婦女正往女兒碗里撥面條:將一大碗牛肉面幾乎撥 城給女兒大半,而留給自己的則是少半碗清湯薄面。但見她一邊慢慢的吃著,一邊用慈愛的目光注視著狼吞虎咽的女兒。那一刻,她們自然的舉動,卻引起了我這個路人的感慨:既想起了小時候,母親做點好吃的,我們勸她一塊吃,她卻非要等到大家吃的肚皮溜圓、杯盤狼藉之時,才肯挑剩下的吃點的情景。那一刻,我心底也有小小的矛盾,既希望這小女孩能自己吃飽,又盼望她能給搬磚和泥、勞累一天的媽媽多剩下一點面條......
??? 散步歸來的我們,再次經過那家牛肉面館,經過那對母女座過的桌旁,只見碗塊還未收拾,兩個碗里干干凈凈——旁邊,一家燒烤店旁邊,一群穿著講究、脖帶金鏈的人正在就著燒烤、啤酒恣意談笑。
??? 在我們身邊,常常有人這樣說:混的連農民工都不如了,他們一天還掙兩三百元呢!每當有人這樣說,我總想過去說一句:那你為什么不試一試?看看吧,勞累了一天的農民工們,吃的是什么,喝的又是什么?那些同男人一樣在工地勞累,回家還要顧老教小的女人們,那些已經年過半百、甚至花甲卻也在工地奔忙的老人們,又是為了什么?
??? 你,可以不高尚,但至少也不應麻木。如果你的能力還達不到讓這個世界改變,那么,請管好自己的嘴巴,用愛作眼神,用心來照看,沉默的注視遠比矯情的表達更有份量,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