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裝有知青內容的優盤而寫的小文,引發了兵團二師九團五營十八連全體戰友的共鳴。這些算作長輩的人,硬是把我拉進他們的戰友群,群里的叔叔阿姨們還踴躍的給我提供了一些有關兵團戰士的故事趣聞,張叔、周叔還把當年珍藏的老照片和最近故地重游的活動照片,陸陸續續的發給我,讓我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幾天,我一直被他們這種懷舊的氣氛籠罩著,仿佛自己也回到了上世紀七十年代初。那時我雖然是懵懂少年,對這些比自己大十幾歲的兵團戰士,還是有憧憬的。在我心目中他們可是穿軍裝、戴軍帽的人民子弟兵!是最可愛的人!自己沒有憂愁,就認為他們也應該是無憂無慮的,更甚至想著長大了也要像他們一樣,做一名光榮的兵團戰士哩!可世事總是不那么盡如人意,這些生長在大城市里的中學生,咱現在說他們嬌生慣養恐也不為過,他們恐怕也不會想到在畢業后響應號召,到農村這個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吧!父輩是干部是工人,自己生下來就不知道莊稼是怎么長的,自己卻要當農民。或許有人認為那是一時的沖動,但在那個火熱的年代恐怕大多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原因吧!
在我模糊的記憶里,這些兵團戰士與林場的工人,無論是從穿戴還是談吐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現在可以這樣講,是你們的到來,使林場發生了一場深刻的變革。當然變革是無形的,只是場里的老工人心里明白嘴上不說罷了。記得是你們的到來,頭一次讓我知道了鞋子也可以是皮子做的。還記得你們在夏秋的黃昏,在《打靶歸來》的歌聲中,行進在林間小道上,堅定的步伐,昂揚的朝氣,在那個一切都匱乏的年代,不啻為一道靚麗的風景。我還記得在某個夏夜的晚上,是你們在彈琴吟唱,也讓我這個鄉下娃第一次見識了什么是小提琴。昨天從照片中看到張叔拉小提琴的照片,四十七年后,能夠對號入座,冥冥之中這就是最大的緣分。是你們在夕陽灑滿枝頭的余暉里,盡情的唱歌跳舞,讓俺這個鄉下娃知道了漂亮的女孩會跳舞。在周叔給我的照片中,也找到了當年俺沒敢多看幾眼的美眉靚女們。照片中的你們,舞姿看不太清楚,腰肢也大不如從前,但在俺的內心深處,你們依舊是那樣好看,依舊是那樣的端莊秀麗。
仔細的審視著一張張泛黃的照片,反復與現在的照片對比,老去的只是你們的容顏,不變的是你們的友誼日久彌新。回想年輕的時候,或許還有些磕磕絆絆,四十多年的沉淀,你們也都已步入了銀發的世界。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看著你們見面時的相擁而泣,那是真實情感的流露。洗盡鉛華不染塵,冰為骨骼玉為神。相識相逢是緣分,緣起緣落緣如水,花開花落花滿天。
從這些照片中,讓我深深感到你們對這片熱土的摯愛。四十多年在人生的長河中,可謂是個很長的日子。四十多年又有多少物是人非,曾經的你和曾經的他,已不是那垂髫少年。你所摯愛的熱土也在歲月的洗滌中,悄然的面目全非。盡管當年的院落破敗不堪,雜草橫生,但每次的到來,你都還是愿意到曾經的宿舍瞧瞧看看,找尋當年在某個午后臨窗發呆或在深冬的某個寒夜擁被看書的情景。站在院子中間,你也是總會指點著角角落落,想著自己的青春曾在這里留下的痕跡,心中泛起的波瀾,終可向人訴說。走在曾經無數次走過的田間小道上,想到了當年多少回在夢境里逃離兵團的情形。走進曾經灑下過汗水的土地上,回想著春華秋實,滿懷喜悅的心情不自覺的讓你們喜笑顏開。
這里是一片充滿著激情的熱土,這里也是一片充滿希望的熱土。或許這片土地曾經給你帶來過傷害和煩惱,或許你也曾憎恨過這片土地,但這片熱土卻永遠的等待你的歸來,因為這里曾經留下過你們兵團人的足跡,你們的歸來她會用她的方式,給你最熱烈的擁抱和親吻。
“青春的歲月像條河,他是一支歌,一支深情的歌,一支撥動著人們心弦的歌,一支難以忘懷的歌。 ”這是電視劇《蹉跎歲月》的主題歌。聽著歌曲欣賞著照片,我潸然淚下,愴然止筆,仰天大笑,青春的歲月像條河!
□姜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