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哀公十六年,首開祭孔之舉,漢高祖、武帝,相繼沿襲,其后舉國州縣,各建文廟,尊孔興學,傳道授業,及其盛也,數過千所。此亦為圣學別開一法也。
然世亦有淺識之輩相繼興世,學圣賢而難化,僅做邀爵求祿之資;章句之徒,讀經教而昧理,反成毀典亂文之源;數典忘祖之群,棄圣學如污物,恐阻逐物迷道之途,遂致異見迭起,邪說橫行,圣道不明,源起于此。
嗟乎!今日寰宇之間,不見文廟者多矣,不聞圣學者亦多矣,何為其然也?千所文廟,多歸塵土,樂陵文廟,乃劫后幸存者也。
孔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蓋德為治國之本,亦為立身之基,此千古不易之常理也。“天道何親,唯德是親”,生逢盛世,乃舉國之大幸也,天道獨親華夏,自亦為樂陵之幸也。然樂陵亦有幸于華夏諸邑者也,何哉?文廟之存也。此天道必為有德者親于樂陵也,諸賢名錄,市志國史皆有所征,吾不煩言也。
吾鄉衙吏房紹良公,憂圣學難明,經典不傳也,遂欲于文廟建國學堂,奔走有年,功德巍巍。退休教師李書麗先生,不收一文,于國學堂教導學童,雖有淺識之輩笑其愚魯,亦不改其志也。“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天無棄材,文廟之存,不獨為做一文物耳,必為樂陵國學之一大緣起也,后必有同志者助此美事,大興國學。
今日之渴求利祿者未必有益斯世,多為禍國殃民之人,善隱名位者何嘗舍棄生民,誠為利人濟世丈夫。君不見,世味能濟人口,亦能致頑疾乎?幽草偏居崖畔,亦能祛大病乎?蓋大丈夫立志,首當銷盡薄俗拘虛之見也。吾之去取之機,亦在斯矣。
□張殿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