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習近平總書記在廣州考察時,特地來到了荔灣區西關歷史文化街區。實踐告訴我們,城市文明傳承和根脈延續十分重要,傳統和現代要融合發展,讓城市留下記憶,讓人們記住鄉愁。保存城市的記憶,方能保護歷史的延續性,保留人類文明發展的脈絡。
作家馮驥才說,城市和人一樣,也有記憶,因為它有完整的生命歷史。城市對于人們,不僅是棲身之所,更是傳承文化基因的搖籃。隨著城鎮化的推進,在全球不少地方,昔日的街區、遺址、老字號、名人故居逐漸被千篇一律的新面孔所取代。早在上世紀80年代,一位英國學者就提醒,現在全世界的城市建設都面臨一個共同危險,我們的城鎮正趨向同一種模樣,希望中國的城市建設能夠尊重中國文化,尊重城市原有特龔色。的確,中國的文化傳統彌足珍貴,不應被膚淺的標準、流俗的風格彥所淹沒。
城市面貌的復制意味著城市歷史的遺忘。近年來,人們在城市改造中的文化保護意識更強,文化保護也成了時下最緊迫和最前衛的課題之一。我國城鄉規劃法明確規定,制定和實施城鄉規劃,應當保護自然資源和歷史文化遺產,保持地方特色、民族氣質和傳統風貌。但現實中,一些人在經濟效益與文化保護的抉擇中“做錯選擇”,千城一面的情形時有發生,一些歷史古跡在建設中遭到破壞。由于我國城市發展大多靠舊城改造而成,舊城恰恰是城市記憶保存最多的地區,如何處理好改造開發和保護利用的關系,考驗著城市管理者的眼力、定力和能力。
事實上,城市越走向現代化,就越應將自己的文化遺產奉若瑰寶。國內最具魅力的城市,大多是傳統文化保存最完整的地方。南京擁有保存相對完好的明城墻共22公里,在城墻所包圍空間內有1000多處被列入保護范圍的歷史遺跡;寧波投入大量資金,將其舊城市中心發現的元朝永豐庫遺址妥善保護并加以展示。在他們看來,城市固有風貌既是物質財富,更是精神財富,是讓廣大市民產生價值認同的場域。另一方面,城市保護不排斥有機更新。廣州在修繕歷史文化建筑時保證修舊如舊、防止建設性破壞,同時注重活化利用,讓歷史文物“活”起來;以“繡花”功夫推進“三舊”改造和老舊小區微改造,重塑城市風貌,讓老城煥發新活力。正如一位地方領導干部所說:把歷史文化作為城市的靈魂,注重在保護中發展、在發展中保護,既要尊重文化、又要協調發展,既要繼承傳統、又要加強創新。
承載與存留、拯救與跨越、追溯與見證,人類發展的脈絡其實就留存在城市的記憶中。失憶的城市將失去應有的魅力。一位哲人曾說,“當人類砍倒第一棵樹的時候,文明開始了;而當人類砍倒最后一棵樹的時候,文明結束了。”城市的未來蘊含于城市的歷史當中。保護城市文化,我們的精神家園才不會荒蕪;保留城市記憶,人類文明才不會迷航。□龔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