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樹有約
□張金剛
春深,花盛。尤喜株株繁花加身的嘉樹,在村莊、在庭院、在路旁、在池畔,相映成畫,相融成詩。故而,最愛暮春時節,與花樹有約。
花樹,太張揚,太洶涌。起先與其它枯瘦干黑的樹木并無二致,可 “嘭嘭”一通,便有無數春花如煙花炸響一般綻放枝頭,密織霓裳,匯成花海,收盡春光;美了春樹,美了春野,美了春天,美了有約的人兒。
花樹,又太低調,太清寂。花開花落,皆在無聲無息、不悲不喜之間,一切順時而生,率性而為。花不為無人而不芳,孤芳亦可自賞。每一朵、每一枝、每一樹,循著自然頻率,完成一季又一季起承轉合。
為赴這一年一度的花樹之約,我常在春風乍起時,便敞開胸,步于野,尋找舊年相約的那株,期待她也華華麗麗地準時赴約。然而,嬌羞的花樹總是 “千呼萬喚始出來”。一日花不放,三日花未盛,可稍不留意,她已滿樹華冠。
一期有一會,一歲一照面;賞花人聚散,念者在心間。花樹有約,更愿有一人共享一樹芳華。
亭亭花樹下,賞花人滿心敬畏,仰觀每一朵花的優雅與爛漫;花也同樣,靜靜俯看著每一位喧囂塵世中的來者與往者。春日時短,花期淺淺。看花,亦當惜花;惜花,更當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