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芳
八月,眼瞅著立秋。盛夏的果實,在這個季節里要屬桃子了。桃子壓枝便有了夏初涼的感覺。那掛滿夏之韻味的果子將要熟透。
我們走著走著,不知道哪里來的一枚葉子,飄墜在眼前。就像逃情的人兒,迷失了方向。
蟬還在深淺吟唱著,遠處也是蛙聲一片,此刻窗外下起雨,雨聲敲打著世界蓋過了蟬鳴蛙聲。
掩卷而思,目光放到了桌上的一盤桃子上。這是昨兒晨跑回來,順帶路邊買回來的。賣桃的是一位老農,地面上攤著各種桃,有蟠桃、黃桃,還有大紅桃,我各種桃子買了幾個?;氐郊?,洗干凈便放到餐桌上,即便不吃,也飽了眼福。說起飽眼福,想起自題畫桃子圖:“三月開花,五月成熟,入畫入畫,飽我眼?!?。這是一種永遠定格在畫面的眼福。
我眼前的這一盤桃子,既能飽了眼福,也能飽了口福。拿起一個蟠桃吃,腦海里居然出現兒時看的電視劇,王母娘娘吃蟠桃的畫面。一時間也冒出一個小念頭,原來蟠桃是富貴桃。蟠桃之所以成為貢品,它的口感確實好吃,色澤鮮黃,形狀如微縮的南瓜,咬一口,甜掉牙,汁多、肉多、核小,甚是好吃。
一口桃吃下去,仿佛吃下去要逝去的光陰,也吃著夏之味道,夏之韻。吃著桃,想起好日子,也回憶起舊時光。
舊時光里沒有舊貴,兒時的我,是吃不到這樣的桃的。我吃的是一種小小的桃子,它比苦桃大,比大桃小,有雞蛋那么大,桃樹是自家小院種的。那時候,家家戶戶多多少少都種各種果樹,素日里,也無人打理,任意長,桃子孬好無人問津,熟了就熟了,大人孩子隨便摘著吃。也不洗,衣袖一擦,或者用手搓搓毛,便也吃得津津有味。
即便如此,桃子從青澀開始,饞得我也時不時摘一個吃。此時想想,光陰真的不休息,我也不休息,一晃光陰似箭,我也人到中年。
此時吃桃,不如說吃光陰,光陰賦予我們盛夏的果實。
兒時,遠處有南山,南山上也有桃樹壓枝。此時,離開村莊,遠處是樓連樓。唯一相同的是,簾幕初涼七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