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最是大白菜□梁繼志
冬天來了,餐桌怎么能少了大白菜呢?冬燉一鍋大白菜,將是御寒度冬的美味,可比山珍海味。
冬天北風肆虐,穿戴厚重的行者步伐快了。但也有慢行者,細看則是騎三輪或推自行車的,車后載著成袋或零散的大白菜。參與其中的我,干脆買了一大塑料袋。 30公斤,每公斤0.56元,零買0.6元。這,比起近日的豬肉價格,是蠻便宜的。雖無可比性,但終究不能光吃肉吧!沒有了大白菜,豬肉的滋味也會遜色不少。
愛吃大白菜的我,早已搬到城市里住,再也不用在小雪時節,默記著“小雪割白菜”的諺語,到地里收白菜了。我國種植白菜的歷史悠久。據說早在新石器時期的西安半坡原始村落遺址中就發現了白菜籽。種植范圍廣,吃者多地域,讓白菜久負盛名。史載,三國時期大白菜稱“菘”。到了宋朝,才有了白菜之名,后來更有了“百菜不如白菜”的美譽。這美譽是實實在在、名副其實的。看著舒服、吃著舒心的大白菜,可炒、可燉、可涼拌,那鮮美的味道、豐富的營養,讓人百吃不厭,贊不絕口。
冬天的樓房暖氣融融,一鍋豬肉粉條白菜的燉菜清香四溢,吃著、品著、說著,故鄉的冬天、故鄉的白菜便成了繞不過的話題。記得童年的冬日,生產隊的場院里擠滿了大人小孩,背筐的、拿繩的、推車的,都在專注地看著,生產隊里的保管、會計,稱著、記著每戶應分的大白菜。沒有多少勞動力,也掙不了多少工分的家庭,自然也分不到多少菜。少量的大白菜,成了母親心中的寶,珍藏在偏房無煙火的一角。大雪來臨,天寒地凍,母親會把破布片破袋子蓋在上面。而后,將白菜一層一層剝著吃。菜幫燉著吃,菜根丟在咸菜缸里,里層的鮮嫩部分留著蒸包子、包餃子,白菜芯則切涼菜招待來客。數量不多的大白菜,總能吃到正月十五。那時沒有冬暖蔬菜大棚,白菜彌補著人們單調的生活。它耐儲存、易保鮮,滋味美、有營養,喻為“百菜之王”實不為過。我曾在內蒙古學習、工作,冬天常常燉白菜,特別是腌制的酸白菜,配上當地用土豆淀粉做的粉條,以及凍豬肉片,吃起來別有風味,至今難以忘懷。
土地承包后,村民種糧種菜的熱情大增,種大白菜成為首選。那時,父親常常先撒菜籽育苗,后移植到大田里,適時施肥澆水。白菜成型后,用草繩將分散的大葉捆緊,直至白菜芯厚實、外形豐滿。小雪到來前就不能再澆水了,以防寒流突襲,將白菜凍傷凍壞。割白菜、運白菜,是鄉村冬天的一道風景。白菜運到家,先在屋檐下晾曬幾日,去去水分,而后存放到地窖中。地窖選址常常在院子里或門前空地處。挖好后,上面橫豎擺好細檁條,蓋密玉米結、干草,鋪土踩實。過冬的大白菜、地瓜、胡蘿卜,安安靜靜地冬眠在避寒防凍的地窖里,等待人們隨時取用。那時候,商品意識漸強的鄉親們,留夠自吃的,就把菜拉倒集市出售……
如今父母早已不種地,也不再種大白菜了。但大家吃白菜的興致有增無減。一到冬天,母親便催著快去買白菜,好像去晚了白菜就沒了似的。集市上、超市中,整齊地擺放著一棵棵干凈的大白菜,好像一件件別致的樂器,正等待著人們彈奏出一首首美妙動聽、不同凡響的冬日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