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彥花 攝

料峭的早春你悄然開放，灰沉的天空映著你的嫵媚，迎著春風你在枝頭輕輕顫動，勇敢、堅定地開出一樹的美麗，盈盈又亭亭。

總有種錯覺，似乎你的花季不該在這乍暖還寒的時節，你纖秀的身姿溢滿柔情，而柔情似乎與暮春仲夏有關。是不想與其他花木爭艷？是怕錯過了誰的到來？還是已經等待得太久？

你在這里，獨獨的一棵，在城市的一隅，在我每天必經的路旁，可我好像從來不曾留意過你，在我不知道的那些寒夜里，你積蓄所有的熱情，于某一個清晨，不經意間讓我驚艷。

你那么小心地伸展著枝丫，好像分開每一根枝杈都經過細細思量。對于美，你又似乎有著絕對的自信，因為你不要一片葉子來襯托，就這樣盛放一樹的芳華，有的將開未開，如少女欲語還羞，惹人憐愛；有的半開半閉，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還有的宛如一盞盞輕透的茶盅，等待著春風的淺嘗，嫻靜、婉約如佳人。而不管以怎樣的姿態綻放，每一朵都向著天空用力伸展，是想讓飄蕩的白云停留？是想讓飛鳥捎去久遠的思念？又或者只是獨自美麗，無關風月？

黃昏降臨，消融了白日的喧囂。暮色中，你安靜的身姿越顯柔和，粉嫩的花瓣在月華下白光片片，清輝熠熠。晚風輕送，暗香淡淡，如果不停下腳步湊近，怎會嗅到如此素淡凈雅的清香！暗夜里的盛放是孤寂，也是風度，春光那么短暫，在日與夜之間流轉的，何止是如玉芳澤，還有那隱隱的呼喚吧？

□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