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們下飯店,喜歡點一盤野菜,但這些“野菜”大都是暖棚里種出來的。若要享用原汁原味的野菜,必須谷雨前后去田野親手采挖。農歷三月,地氣貫通,根須脈動,尤是一場酥酥的春雨淋過,枝頭的嫩芽、田地的野菜長出來,是一飽口福的最佳時機。
驅車來到郊外,近水流螢,原野淡綠,似乎“擰”一把空氣,都會淌出暖融融的陽光。來到田野,野菜種類多起來,它們很懂利用仿生學隱蔽自己,如蒲公英緊貼地皮,和蒼耳、野芹菜混在一起,不易發現。薺菜,葉生鋸齒、色澤淡紫,拿到鼻子下能聞到一股獨特的香氣。
挖完了野菜,有些累了,歇在陽坡的一株香椿樹下,香椿特有的芳馥十分誘人。谷雨前后,香椿葉芽醇香爽口,古來就有“雨前香椿嫩如絲”之說。香椿分紫芽、綠芽兩種,紫芽最佳,富含蛋白質、胡蘿卜素、維生素等,尚有健胃理氣、養顏潤膚等多種功效。
仰頭望望背后的香椿枝頭,有許多紫紅色的葉片尚未展開,一卷一卷的,攀上樹椏掐下來,梗軟葉綿,便是“名貴”的紫椿芽。蹬干勾枝采了滿滿一方便袋,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又找到一棵老榆樹,榆樹老了不像年輕時萌勢旺盛,清明時綻綠,谷雨已經榆錢泛黃、隨風散落。老榆樹虬枝縱橫,糙皮嶙皺,體液流動緩慢,谷雨陽光愈旺,才穩穩地在枝頭掛起串串榆錢,捏下幾片嚼嚼,甜絲絲的,捋下幾把,蹲在樹下大嚼。
一路采挖,輕松愉悅的心境,衍生出一種人與自然難得的和諧浪漫……歸途中,陰云匯聚,下起蒙蒙細雨,駕車回到家,把一天的收獲摘去硬根老葉,洗凈控干,燒開水,煮一鍋瀟瀟谷雨野菜情,滿屋大地的原汁原味。□周鐵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