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天的精靈,上天給予人類的厚禮,空中的舞者。
??? 在我心中雪更像女性。你看,她的輕盈、柔美、晶瑩……揚揚灑灑,一直飄進人們的心里。可惜,現在,極少見到真正的她的影子了,許是城市的溫暖使得她望而卻步吧。
??? 記得小時候的冬天,那才真叫“冬天”,是干冷干冷的。幾乎每年冬天都會下雪,對,那時的雪才稱得上雪。真正的鵝毛般,一片一片,紛紛揚揚。有時雪會在夜里來,靜靜地,似乎是為了襯托夜的靜寂,只悄悄地簌簌地下落,又仿佛怕驚擾了甜睡人的夢。早晨一張開眼,感覺屋里比尋常亮些,隔著窗戶一眼就看見了房頂上的雪,天也被雪襯得格外的明亮。于是,急急地起床,早已按捺不住興奮,盡管母親說著:“不許起這么早,起那么早干么去……”“真是大雪封門”,父親說著,費力地推開門。如果哪次幸而比大人醒得早,那將會看到整院的完好無損的雪地,潔白無印,真好!白茫茫一片,一夜之間小院中的一切東西都變成了雪的,只是還能辨出它原來的形狀,有些模糊的。我一般是起得比大人晚的,這時,父母早已打掃出了幾條必要的幾條小路——通向廚房的,通向牛棚的,通向廁所的。父母也已經忙開了,做飯,喂牛……我則跑到喜歡的雪地上,自由地踩上我的腳印。因為下雪時刮風的緣故,有的地方雪厚些,大概能沒到膝蓋吧,我終究從沒敢把腳伸到最底層。沒有人跟我一起玩雪、堆雪人。父母各忙各的,無暇顧及,妹妹比我小的多,我享受著自己在雪地的快樂。最要命的是時時忍受著大人不時的警告:“別弄臟了衣服,不要弄臟了鞋……”
??? 印象最深的還是我剛上初一時的那個冬天。雪下的好大,我跟燕姐幾個同村的一起去仁里上學。一路時而推著自行車時而騎著,好路時便小心翼翼地騎上,假如現在是一定不敢在雪地騎車了,但看那滑溜溜的雪地就早已怕了。我們一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著,突然,我的自行車騎到溝里,因為雪滿路平,原來的小水溝被雪填滿了,一時間再熟悉的路竟也沒分清。這下子,看吧,我的腿上、身上全是雪了。同伴也許被突如其來的景象嚇傻了,竟個個一動不動,看著我孤軍奮戰。等轉過神來,齊心協力把自行車拉上來,連同狼狽不堪的我。最后再看看我的樣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那笑聲灑滿一路。我們邊說邊鬧,時不時的誰腳下一滑,那準又是下一個小插曲。眼前是白茫茫一片,腳底下踏著雪咯咯地響,抬頭不見人影,人跡罕見。
??? 那些年的雪,滋潤了寒冷的冬天,豐富了我的生活,寧靜而愜意。假如,將那時的雪拍下來,定然是最自然最美麗最珍貴的景。
??? 人總在不經意間,便突然地告別了自己生活中值得留戀的美好年華。人也總在永遠失去后,才真正懂得珍惜那些曾經的尋常。
??? 那些年美好的時光,她時常光顧我的夢,總悄悄地入我的夢,似乎一直伴我左右,原來她在我心中并不曾遠離……
□ 柴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