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本報記者王岳琪本報通訊員張欣欣
馬到成功
八仙過海
創作中的李傳杰
走進齊河縣孟孫社區李傳杰的家里，仿佛步入了一個葫蘆展廳，客廳、餐廳里擺滿了李傳杰的作品，直徑幾十厘米的葫蘆上，山水人物、花鳥蟲魚活靈活現、自成意趣，圖案既有粗獷淳樸之風，也有細膩婉約之美。憑借獨特的工藝和精美的造型，李傳杰的葫蘆雕刻技藝入選縣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
年過六旬變身“葫蘆迷”
今年74歲的李傳杰受父輩影響，從小熱愛美術，年輕時為村民家里畫中堂畫、為銷售單位畫廣告畫，做過羽毛畫、麥草畫、吹塑畫、陶瓷壁畫，還從事過家具雕刻，幾十年的創作經歷，為李傳杰打下了扎實的繪畫和雕刻基礎。
與葫蘆結緣，也因一次機緣巧合。2009年，鄰居送了李傳杰兩個自家種的菜葫蘆，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葫蘆雕刻的他便想著要親自試驗一回，憑著多年的繪畫和雕刻經驗，他在葫蘆上雕刻了一個簡單的“福”字，并在周圍設計了精美的花紋，成品一出來，獲得了家人和街坊鄰居的稱贊，這給了李傳杰很大的信心，從此潛心研究葫蘆雕刻。
葫蘆音近“福祿”，里面長籽，有“子孫萬代，多子多福”的寓意，因而通常被當作吉祥物。葫蘆在李傳杰的眼里可是寶貝，“除了可以食用、藥用，干老成熟之后，還能作為盛器，舀水挖面，盛藥裝酒，又可以作為裝飾品擺放在家里。”李傳杰贊不絕口。在老伴眼里，李傳杰是個名副其實的“葫蘆迷”，“只要刻起葫蘆來，一坐就是一天，有時候做熟飯催三遍都沒有動靜。”
“葫蘆作為吉祥物，更適合寓意美好的題材。”李傳杰介紹，他的作品多以“連年有余”“富貴牡丹”“馬到成功”等傳統吉祥元素為主題，“八仙過海”便是李傳杰得意作品之一。他將八個人物雕刻在高約半米直徑約三十厘米的葫蘆上，憨態可掬的張果老、容貌俊俏的何仙姑、放蕩不羈的鐵拐李……形象活潑，栩栩如生，李傳杰在下方設計了祥云圖案，雕刻祥云與手繪祥云層次分明，錯落有致，更好地凸顯立體美感。
匠心之作非一日之功
雕刻所用的葫蘆需龍頭完整、品相飽滿、皮質硬挺、表面光滑細膩。葫蘆雕刻注重“意在筆先，落筆成形”，首先要根據葫蘆外形想象出與之匹配的圖案，下刀雕刻前，需先用筆在葫蘆表面勾勒出輪廓。“因雕刻是在一個曲面之上，雕刻者必須有極強的空間想象能力。”李傳杰介紹，“例如這件‘望瀑布’，下筆之前，遠峰與近山設計在哪里，人物設計在哪里，設計什么樣的樹，腦海里都要有一個清晰的構圖，畫面要協調，勾勒完成之后，再細細端詳，反復修改，直到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筆勾勒成形，但雕刻中還要通過線條的深淺粗細來表現出錯落有致的層次感與立體感，這更考驗創作者的刀法技巧和美術功底。雕刻中的李傳杰，凝心聚神、嘴唇微抿，生怕有一絲馬虎。施刀講究穩、準、輕、慢、巧，下刀要找準角度，以劃破葫蘆皮為宜，一 刀下去再仔細觀察，根據想要的效果逐刀加深或加粗，每一刀都決定著整個作品的呈現效果。他雕刻的壽星，胡須看似飄逸凌亂，實則根根分明，每一根都有它的姿態和走向。
李傳杰用來雕刻的刀就有20多把，最窄的刀尖只有一兩毫米，寬的接近一厘米，刀頭也有尖、平、圓、斜等不同形狀，“不同的刀有不同的用處，像這個圓刀，兩邊翹中間深，一刀下去云花的形狀基本就出來了。”李傳杰拿著一個刀頭寬約七八毫米的圓頭刀演示道，“不過手熟了以后，一把刻刀同樣能雕刻出所有造型。雕刻手感非常重要，手勁要恰到好處，力道輕了刻不到位，重了容易出現敗筆。”
雕刻完之后還需給葫蘆著色，李傳杰創作的牡丹圖，顏色艷麗，形態逼真，色澤深淺有致，細細觀察，花瓣脈絡清晰可見，黃色花蕊更是根根分明。李傳杰介紹，花瓣根部以及花蕊部分需要用極細的筆將顏色一點一點遞進去，然后再向外層層暈染，“這考驗的就是筆上功夫和耐心了。”
“完成一個作品至少得十多天。”李傳杰坦言，“葫蘆雕刻需要極大的耐心，成功的作品非一日之功，嫻熟精湛的手藝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在不斷的嘗試中積累經驗，摸索前進。”
始于熱愛，忠于傳承
隨著技藝的嫻熟，李傳杰雕刻的葫蘆作品遠近聞名，漸漸有了自己的市場，越來越多的人來他家選購葫蘆。
“刻葫蘆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能賣多少錢，只一心想著把葫蘆刻好。”李傳杰的堅持正是源于對這門手藝的熱愛，因為熱愛，他更想把這門手藝推廣傳承下去。
葫蘆雕刻要具備一定的美術功底，還要有耐心、坐得住，現在能靜下心來深入鉆研的年輕人少之又少，葫蘆雕刻后繼乏人，這也是李傳杰擔憂的問題。近幾年，齊河縣大力推進非遺文化傳承，這讓李傳杰信心倍增。他帶著葫蘆、刻刀走進各鄉鎮，向村民教授葫蘆雕刻技藝，激發了大家濃厚的學習興趣。他去參加展會，精美的作品讓游客嘖嘖稱贊。
2019年，李傳杰帶著他精心雕刻的寶貝葫蘆在中國驛·泉城中華飲食文化小鎮開起了小店，在這里，他得到了更多人的關注和認可，濟南、淄博等地的游客也慕名前來定制葫蘆。2020年，李傳杰的小店被齊河縣文化和旅游局確定為葫蘆雕刻技藝傳習所。
“我希望能盡自己的一份力量，讓葫蘆雕刻在傳承中發揚光大，讓更多人熱愛這門手藝。也希望政府和社會能加大對傳承人的培養力度，把葫蘆雕刻發展好，傳承好。”李傳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