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美平
“黑如漆,亮如鏡,薄如紙,聲如磬”,黑陶這一大自然的恩賜,蘊藏著先人的智慧,傳承著幾千年的歷史文化。
在夏津縣渡口驛鄉(xiāng)東渡口驛村,有一位匠人,用40余年如一日的堅守,默默地傳承著這門手藝,并且不斷鉆研,制作出了大器型和超大器型黑陶藝術品。他就是市級非遺黑陶制作技藝傳承人劉文彬。
8月20日,在位于東渡口驛村的劉文彬運河黑陶工作室,劉文彬拿起案臺上正在制作的黑陶泥坯,將刻刀嵌入陶體,仔細雕琢著。頗為復雜的線條和構圖,在他手中如行云流水般順暢絲滑。
“從泥巴到陶器,需經(jīng)過拉坯、修坯,再經(jīng)壓平、刻制、打光、烘干、燒制等20多道工序,每一步都有講究。”劉文彬緩緩講述著黑陶的制作流程。
事非經(jīng)過不知難。從學徒到非遺傳承人,其中艱辛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方知其味。
1964年出生的劉文彬,1980年拜侯蘭奎為師,學習制陶燒陶手藝。他一邊學選泥、摔泥、拉坯、燒制,一邊學工筆畫技藝。學了3年后,又被磚雕手藝吸引,他本想再拜本村一位磚雕藝人為師卻沒能如愿。于是鉚起一股子倔勁,自己對著一塊一塊的磚雕,邊琢磨邊動手雕刻。至今,東渡口驛村、管新莊村等村里一些人家的大門、屋門上還使用著劉文彬當年雕刻的磚雕、木雕作品。
彼時的劉文彬沒有想到,這個本領,為幾十年后創(chuàng)作黑陶作品奠定了扎實的功底。
匠心堅守并非一帆風順,初學黑陶制作的劉文彬,6年時間先后從河北到北京再到德州,輾轉換了66個地方。6年的飄泊,讓他有些迷茫,然而內(nèi)心對黑陶的摯愛讓他難以放手。回到自己的農(nóng)家小院,面對運河的水、運河的泥,底氣由心而生。
“幾十年如一日,我癡迷在黑陶世界里,努力探索擁有幾千余年文明的黑陶藝術在新的時代背景下的發(fā)展方向。”劉文彬說。不滿足于黑陶原有的技法,他刻苦鉆研,開始大膽創(chuàng)新,決定選擇做大器型和超大器型作品。很快,他設計制作的1米、1.2米、1.5米高的大器型黑陶就獲得了市場青睞。
2015年,因成功制作出高達2.1米超大器型黑陶作品,劉文彬被中國黑陶協(xié)會理事長傅維杰譽為“劉大瓶”。為此,他刻了一個“劉大瓶制”的印章,給黑陶大瓶留下印記。
“從手工拉坯到題款留印,耗時很長,高度1米至1.5米的,大概需要一兩個星期;高度1.5米至2米的,大概需要三四個星期;再高大一些的,大概就要一個月甚至兩個月了。”劉文彬說。
他對黑陶制作技藝的瘋狂熱愛還體現(xiàn)在對品質(zhì)的嚴格要求上。平常,劉文彬就窩在自己的“車間”里,邊雕刻邊圍著陶坯轉,特別是在雕刻完成之后的陰干環(huán)節(jié),站著端詳、蹲著凝視,沒人知道他是在欣賞還是挑毛病。大器型以及超大器型的黑陶作品,制作周期長,成功難度大,如果在拉坯、雕刻等關鍵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差池,就會成為殘坯、廢坯;如果在燒制過程中出現(xiàn)炸紋、裂紋,或者滲炭不均勻,出窯就是廢品。
因為難,劉文彬的黑陶產(chǎn)量并不高,現(xiàn)在每年也就制作出十對左右1米以上2米以下的作品。
“每次把泥坯送進窯爐之后,等待十分漫長,我內(nèi)心充滿忐忑,但當黑陶出窯時,那種幸福感無以言表。”劉文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