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歲的陳德厚最自豪的就是那一皮箱榮譽獎章和泛黃的各種證書。從軍30年的他,在陸軍、海軍、空軍都服過役,還參加過淮海戰役、解放濟南、解放濰坊等重大戰役。他本是部隊的一名普通衛生員,卻因自己的體育特長聞名全國。他多次獲得全國運動會的飛碟射擊冠軍,他培養的弟子們都活躍在射擊舞臺上。就是這位衛生員出身的軍人,改寫了德州射擊運動的歷史。
新婚不久,瞞著老婆去當兵
1947年,陳德厚在老家濱州市濱北鎮陳啞巴村完成了自己的一件人生大事——16歲的他成家了。然而兩個月后,她的愛人發現丈夫不見了。后來她才知道,丈夫竟然瞞著她悄悄跑去參軍了。
陳德厚在魯中南軍區衛生部二所當了一名衛生員。打仗時他在戰場上搶救傷員,休整時他便參加軍事訓練,當兵可是他兒時的夢想,面對來之不易的機會,他倍加珍惜,一絲一毫不敢疏忽大意。行軍打仗他更不害怕,面對炮火他充滿了斗志,他覺得打仗很刺激。但在打仗前他會心跳加快,打仗后他才也會后怕,然而時間一長,這些打打殺殺就像去地里干農活一樣成為了一種習慣。
行軍路上,體會到什么是艱苦
“你知道什么叫艱苦嗎?”陳德厚的左耳朵聽力不好,年輕時在炮火中被震聾了,右耳朵被一枚彈片炸爛,他讓記者坐在他的右側聽他講革命故事。“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多好啊,趕上了好時候。”陳德厚回憶道,1947年他隨部隊第一次行軍,從惠民縣趕往臨沂地區,一天要行軍180公里。當時鐵路線還是由國民黨軍隊控制,陳德厚所在部隊到了鐵路線便要急行軍,沖過封鎖線。那次行軍,他的腳上磨出了10多個血泡,連走著路都能睡著。
說到吃飯,陳德厚更有感觸。1947年大旱,地里沒有糧食只有野菜,最初時戰士們還可以去地里挖野菜,后來被禁止了,上級說田地是老鄉的,野菜應該讓老鄉們去挖。戰士們只好吃樹葉、槐花和糠,很多人的胃病都是那時烙下的。“一想起來就要吐酸水啊!”陳德厚慨嘆道。
陳德厚想起了1948年春天,自己鬧的一個笑話。那是他第一次洗被單,他蹲在水邊,把被單疊好后,拿起一塊石頭就砸。洗出來一晾干才發現,被單竟然是花的,折疊的地方沒有洗到,還留下了很多的小洞。“這件事被大家傳為了笑話,呵呵。”陳厚德笑著說。
當時,戰士們刷牙用牙刷蘸著肥皂或牙粉,有時候條件不允許,就口含大粒鹽。那時候也沒有蚊帳,很多戰士被蚊子和虱子咬得患了疥瘡,一走路就疼,行軍時就更痛苦了。
一次機遇,讓他成就射擊傳奇
1949年,新中國成立了海軍和空軍。1953年,陳德厚被選拔為飛行員,第二年便進入空軍第八航空軍校學習。一年后,他被調到濰坊海軍,又去了海軍第一航校。由于他愛看小說,平時又趴在床上睜只眼、閉只眼看,結果導致了眼睛斜視3.5度。他只好去了青島第二航校學習修理飛機,但考試時他每門課程都是5分(滿分為5分)。
那是1958年的一個周末,也是陳德厚人生的轉折點。他看到很多人圍在操場上,過去一看才知道這里在玩射擊。5分錢一發子彈,每人可以打5槍,喜歡射擊的陳德厚也買了五發子彈。成績出來后,陳德厚嚇了一跳,他得了第一名,45環!
這次表現給他帶來了難得的機遇。當時國家要舉辦第一屆全運會,部隊正在選拔射擊人才,陳德厚便被意外選中,并被要求練習打飛碟。當時,陳德厚的對手都是國家射擊隊成員,在與這些佼佼者的較量中,他表現毫不遜色,當年便獲得了海軍飛碟射擊比賽冠軍。這次奪冠也引起了上級的注意,陳德厚很快進入了國家射擊隊,后來他又被選進了隨后成立的八一射擊隊。
1959年,陳德厚成了射擊教練。第一屆全運會上,陳德厚的弟子陳連生贏得了當年的全國冠軍。1960年,在廣州舉辦的全國第二屆全運會上,由于陳連生競技狀態不佳,陳德厚臨時上場,結果半年未打過槍的陳德厚,拿到了當年的全國飛碟射擊冠軍。
1976年,陳德厚轉業來到了德州,與德州結下了緣分。后來,他擔任德州體育局副局長,從此改寫了德州射擊運動的歷史。在他的指導下,德州射擊運動進展迅速,他的弟子接連在省運會及國家級運動會上奪魁。
□記者 石少軍 攝影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