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6歲的男人不結(jié)婚似乎沒什么，可沒女朋友甚至沒談過女朋友，好象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鉆石王老五式的人物——有能；二是某方面有缺陷的非正常人——有病。我不是王老五，因為沒鉆石。我也沒病，自己清楚。我也沒女朋友，太忙。可這好象不是可以解釋的理由。為防止誤會同時也有效避免老媽不遠(yuǎn)千里接二連三打過來的相親電話的騷擾，我意識到找找另一半真的成了當(dāng)務(wù)之急！當(dāng)然，似乎更準(zhǔn)確的原因是青春荷爾蒙也的確發(fā)揮了作用。
女孩的衣服
??? 那個夏天，沒下過一場雨。甚至連陰云都沒光顧過這個城市。太陽熱烈的亮著，偶爾有燥熱的風(fēng)吹過，掀起一片聒噪的蟬鳴。
??? 從夾雜著汗臭、霉味和屁味的公交車上擠下來時，我象一尾突然被甩出簍子的沙丁魚晾在路邊上，疲憊得閉不緊嘴巴。為了一個值不了幾個錢的策劃方案，我已經(jīng)玩了一個月的命！為BLUESKY廣告公司，當(dāng)然也是為自己。
??? 看著我日漸消瘦成面條的身子，皮皮顯得很真誠：“空心菜，小心你的小體格，排骨再貴也不能靠這賺錢！ ”
??? “謝您了，您老人家也保重，別讓妹夫把您當(dāng)相片隨便就揣走了！ ”“不勞您費心！ ”頭回發(fā)現(xiàn)皮皮竟然會臉紅。
??? 街上的女孩象花蝴蝶飄起來時，我找到一個最適合我的形容詞——心猿意馬。偶有閑暇，坐在辦公樓的窗子后面欣賞著那些飄來飄去的精靈，想象著小說里、電影里是怎樣安排邂逅情節(jié)的。酒會相遇？可憐的是來這個城市半年了還沒參加過一個象樣的Paty，一般也就和部里幾個家伙吃吃燒烤泡泡小攤啥的，就是有女的出現(xiàn)也是打扮的豬八戒他二姨似的飯館老板娘！英雄救美？嘁！別說有這事警察都比咱跑得快，就是有機會你還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小兩口鬧別扭，弄不好就落個第三者插腳。再說了，現(xiàn)在的女孩根本就沒那么多個想不開！……總之我沒有找到任何有效的辦法。我終于明白，這座沸騰的城市的所有浪漫似乎本來就是與我這個土生土長來此打拼的鄉(xiāng)下小子無緣。天氣漸熱時，心中的羅曼蒂克情節(jié)卻不得不象女孩們的衣服般越來越少。躺在床上，便想起了兩句很有點流氓的歌詞——空空的屋里沒有人依偎，只有到那街上看看姑娘的腿……
??? 我不甘心，卻無奈。
對面的桃花
??? 時間飛快。
??? 又一個夏天到來的時候，我有了充分地能坐在辦公室里的時間，準(zhǔn)確地說我已同皮皮他們一樣被“囚禁”在單位的辦公樓里。非典襲來了。
??? 我倒挺無所謂，一是“流竄”了幾年，很有些隨遇而安四海為家的道行了，二是對自己的自信也多少讓我抵消了非典對生命的威懾力。我不算個很有心的人，所以大家叫我“空心菜”。我依舊很忙。只是我更多地應(yīng)用了電腦網(wǎng)絡(luò)。在網(wǎng)上賣出許多文案以后，做為調(diào)節(jié)，我有時會Q聊一會，很多時候會自然談到非典，有個聊友告訴我注意煅煉身體，還要多吃蔬菜。說吃蔬菜特別是空心菜能防非典。我知道是開玩笑，就說我就是空心菜，你吃我吧。對面桌的皮皮突然神經(jīng)病地笑了幾聲，嚇我一跳。變態(tài)！我在心里嘟嚕了一句。
??? 伊妹兒一時間多了起來。除了一些業(yè)務(wù)上的信函外，還有個自稱叫無花果的家伙三天兩頭來信。是個女的。當(dāng)然我并不確信。她給我談文字，談風(fēng)景，談美食，后來就談到感情，談她上學(xué)時的同學(xué)某男某女的紙條。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也不用貼郵票，她一封封地寫，我一封封地回。她問我什么是愛上了。我說可能就象我現(xiàn)在對你。她問什么感覺。我說說不清，反正老惦著。她說她也是。我不知道她是說惦著還是愛上了。她問我是不是一直沒談戀愛有些饑不擇食。我說你怎么知道我沒談過戀愛。她說，呵呵，猜的。
??? 非典解除了，我的工作方式恢復(fù)正常，我象秋天里的一枚落葉般飄在大街上，倉皇而無序。工作依舊。愛情依舊。林依輪扯著嗓子告訴我我的愛情鳥還沒來到。
??? 皮皮又被老板罵了，因為一個廣告文案被三次退稿。皮皮把眼哭成了鈴鐺。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有種心疼的感覺。我決定幫她，盡管其實我們還是競爭的對手。皮皮又哭了，我發(fā)現(xiàn)會哭的女孩很美！
??? 無花果的信塞滿了郵箱。說實話，當(dāng)我打開任意那封E-mail時我并未意識到它的真正含意。因為她告訴我：“你偷我的東西該還了！ ”而我從不會偷什么東西，更何況是女孩的東西！
??? 引起我心跳加速的是接下來打開的另一封郵件：“還不還我？想讓我做比干么？ ”比干？商朝的那個被紂王摘了心的丞相？我頓悟！還有一些信件，充滿了關(guān)心我的象陽光般溫暖的話語。比如你感冒還沒好別逞能不吃藥，可千萬別發(fā)燒，那條紅領(lǐng)帶別帶了有些老土，西裝最后的扣子別老系著等等。我好象一言一行都處于她的監(jiān)控之中，這個來去無蹤的家伙到底是誰？我突然有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恐慌。于是，在遍尋不到后我敲出幾個大字：你到底是誰？發(fā)送。 “切勿好高騖遠(yuǎn)，看看最近的地方！ ”最近的地方？離開電腦環(huán)顧時，對面桌的皮皮臉象一支初綻的桃花……
??? 顧金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