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農歷六月初一時去不久,七月十五又至,本是百姓平生添堵的日子。故而老邊之影像常縈系腦間就不為奇了。余本俗人,“俗”則極難“超脫”,前者其浩老師剛“走”,老邊又去了,更讓人平添愁腸。“俗人”俗思,不記幾字,心事難了。乘今日之機緣,書此篇作記也。
??? 邊江者,原籍陵縣人也。一九九八年受聘于武城縣評劇團任業務副團長之職。以從容淡定,質樸無華,不事張揚的人生態度,默默從事于從藝、傳藝、創藝的藝術生涯,寓居武城近二十載矣。零八年又公議為縣戲劇協會副主席,至到走盡不辱職是的一生。
??? 初聞邊江先生離世,不堪相信,年僅五十八矣!真乃英年早逝。惜哉,奈何,奈何!天損武城一師,業內少一摯友,域內文化藝術失之一臂焉!逝者為大,吾輩謂之先生也不為過。
??? 邊先生為人敬者,與其說是已彰顯的藝術造詣,更多的應是卓爾不凡的藝術人文精神和多年達出的色彩絢麗的從藝心志。
??? 邊江先生雖人生恨短,余思有兩“亮點”精神與諸位共勉:一曰傳藝;二曰創新。余雖老之將致,想忘也難。
??? 邊先生是琴師,也是周邊縣市聞名的鼓師,更是為人看重的真情若然的導師。其面黧消瘦,貌不驚人,靜時似乎弱不禁風,其儒雅純厚之氣卻飄逸在動靜之間。尤當入舞臺鼓師之位,精神陡長,大有將帥之氣,八面臨風,目光如炬。聽檀板之聲如罄似玉,鼙鼓之聲如珠傾金盤,入戲則酣暢淋漓,乘興盡情揮灑;情急如驟風催陣,情柔似涓溪滴水。樂隊在其鼓鞭跳躍之間聲情并茂,使人激情難忍,方舒豪氣。
??? 我曾幾次欣賞過邊先生指揮樂隊在樂曲旋律中游弋之場景:他凝重深邃的表情,虛實互補的動作,頓使文、武兩場如天地鋪成,在揮灑之間涵寫出“陽春白雪”的文化,使思緒超然物外,儼然把人帶入物我兩忘之境。
??? 古人有詩曰:學詩渾似學參,竹榻蒲團不計年,直待自家都了得,等閑拈出便超然。各種學識如同一理,邊先生所取得“拈出超然”的成績,的確靠著自身的“竹榻蒲團不計年”的苦修。悲哉!這一切情景隨先生消融,所幸先生無私地帶出了一批老少之生。他們經手把指教、耳渲目染的浸洇,點滴于心,慧由心生,走過了藝術熏陶的必經之路,使師承得續。先生其功莫大焉。
??? 宋代文豪蘇東坡有言:山居者知山,林居者知林,耕者知原,漁者知澤。邊先生在戲劇界耕耘、浸潤幾十年,深諳知識傳承和創新之道,故以平和沖融的心態創作和導演出武城傳統孝文化的《四女槐》,開啟了四女孝親故事走上舞臺的第一人。噫!行文至此,余隱隱生出幾絲悲涼、愧慚和濃濃的敬意。悲者,人生苦短;愧者,此劇出臺,使我輩汗顏,實情何用贅言;敬者,邊先生誠然面對一切,不嗔,不怨,“肇自然之情,成造化之功”也。
??? 嗚呼!邊先生去矣!知者謂余有所憂,不知者謂余有所求,實言面陳,二者皆有。憂者,“四”劇再發展,此劇為逝者自學所致,藝術自我發酵的結晶,諸位同仁更應以先生精神為準繩,進一步“發酵”,演精、用精,推向社會;求者,我輩更應發揚高山如土丘的精神,不斷涌現不朽的作品,才能成就我等對武城“典型”藝術開啟第一人的永遠共同回憶。使我等“夕陽紅”的期許時光,用藝術的魅力放大、拉長。
??? 嗟呼唏噓猶有盡,言有窮而意難結,些情此景,這別開生面的緬懷,先生地下知耶邪?
??? □李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