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正,清初一品大員,起步于御前侍衛,官至御前大臣太子少保,恩縣二鄉五圖八屯人(現屬武城縣魯權屯鎮)。時至晚年,不僅榮獲“御書匾額”、“御賜節杖”,而且對其本人并上溯三代,大加誥封、誥贈,可謂善始善終、榮耀之至。這在武城歷代名臣,乃至國內歷代名臣中,也實屬罕見。
??? 民國《重修恩縣志》記載:“李正,壯勇多力。康熙中迎駕特用京城南營巡捕把總。乾隆時官至御前大臣太子少保,工部尚書兼管鑲紅旗都統,署領侍衛內大臣鑾儀衛事務,提督九門巡捕步軍統領,世襲一等信勇公”。
??? 另據八屯《李氏家譜》記載:李正,為該支李氏家族的第十二世祖,其后世子孫,現只有百余人,歷代在這兒繁衍生息。每當問及李正,他們總會自豪地提到,他們李氏家族曾經擁有過的“三樣寶物”。
??? 一為御書匾額“莘野留風”。為乾隆帝親筆書寫,曾多年懸掛于八屯李正故居大門的門楣。只可惜在“文革”期間,以“四舊”為名,被紅衛兵砸壞、焚毀。從此,失去了這件極其珍貴的歷史文化遺存。
??? 二為“御賜節杖”。其持有人系李正第九世孫,已屆耄耋之年的退休教師李福斌。 “御賜節杖”的材質為淺紫色硬木,上粗下細,呈竹節狀(九節),上部有缺損,現長99cm (原應長約120cm左右),平均直徑約3.3cm左右。杖面鑲嵌有銅質點狀星紋,遠距離看去,形如甘蔗。據稱,此即是其先祖李正所留。
??? 三為“誥封圣旨”。在《李氏家譜》中,收錄了四道 “圣旨原文”。其一,李正由鑾儀衛鑾儀使加一級,又被誥授榮祿大夫(從一品);其妻劉氏、繼妻張氏,分別被誥贈、誥封為一品夫人。另三道圣旨,是為李正的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三代),分別被誥贈榮祿大夫和一品夫人。落款時間:都是 “乾隆十六年(1751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據稱“文革”期間,連同其他珍貴文物、原本《李氏家譜》,一并被毀之一炬。
??? 經考證得知,無論是“御書匾額”、“御賜節杖”,還是“誥封圣旨”,均發生在同年同月同日,亦即乾隆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然而,令人費解的是:乾隆皇帝為何會在同一時間里,一方面對李正及其夫人,并上溯三代大加誥封、誥贈,另一方面又對其本人“御書匾額”和“御賜節杖”呢?筆者以為,原因就在于適逢李正致仕,并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之際。理由有三:
??? 其一,從其遺像的神態中可以看出。舊志收錄了李正的畫像一副,由于年代久遠,盡管沒有當今的攝影照那么清晰,但無論是胡須還是神態,依然能夠明顯地看出,他已經是須發皆白、老態龍鐘的了。由此足以說明,年事已高是其致仕的主要原因。
??? 其二,從御書匾額的文字的含義中可以看出。 “莘野留風”之“莘野”,典出《孟子·萬章上》,有 “伊尹耕於有莘之野”之說。趙岐的注解稱:“有莘,國名。伊尹初隱之時,耕於有莘之國。 ”宋曾鞏在《寄致仕歐陽少師》中,亦有“耕稼歸莘野,畋漁返渭濱”的詩句。后以“莘野”借指隱居之所。而“留風”一詞,則蘊含著對受匾者氣節、操行的認可與褒揚,并有期冀百代流芳之意。文字的內容告訴我們,李正致仕之后,故里八屯就是其隱居之所。
??? 其三,從御賜節杖的寓意中可以看出。手杖,俗稱“拐杖”,古稱“杖”,雅號“扶老”。在我國有著悠久的歷史,自古就是“老人”的伴具。漢代曾發布《王杖詔書令》,根據這項法律規定,但凡年滿七十歲以上的老人,都要由朝廷“賜之以王杖”。 《禮記·曲禮上》中記載:“大夫七十而致仕,若不得謝,則必賜之幾杖”。顯然,是對服務于朝廷的年長官吏而言。李正的“御賜節杖”,恰正是沿襲歷朝歷代的敬老禮儀慣例而得。這里的“節杖”,僅僅是榮譽的象征,而不是權力的象征。那種持此杖“上可打君,下可打臣”之說,純粹是一種誤解。
??? 晉·陶淵明在《歸去來兮辭》中,有“策扶老以流憩”之說,賜予手杖原本是一種禮遇,更是尊老敬賢的標志。至于李正為何獲贈“九節杖”?顯然,即非將其比作仙人,更非暗示要其節制、管束,而是嘉勉其高風亮節,功德圓滿,無所不有,九九歸一之意。據說,乾隆皇帝曾自詡是“十全老人”,而該節杖恰為“九節”,只差一位數不足“十”,對于恩寵有加的愛臣李正來說,想必也是最高的獎賞了。這就是說,此時的李正,年齡至少要在七十歲以上,或然實際年齡還要大得多。由此可見,在李正退休之際,于同一時日,三福并臻,集殊榮于一身,乍一聽似有讓人不解之處,但是細細想來,卻又在情理之中,至此也就不足為奇了。
??? 李正的一生,頗具傳奇色彩。他從一介平民,到朝中一品大員,歷三朝,侍三帝(康熙、雍正、乾隆),官至鑾儀衛鑾儀使加一級、榮祿大夫,可謂榮耀之至。有關他的一些民間傳說,至今仍盛傳不衰,堪稱是一份豐厚的文化遺產。
??? □陳仲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