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城縣舊城街,歷史上曾經多次為州、縣治所,以舊城十字街為界,分為東西南北四關,多年來留下許多民間傳說。
??? 舊城東關有一家大車店,號稱“東關老店”,自清代始建,傳承接續了五、六代,經營了近百年。一直以來生意興隆,每日里賓朋滿堂,車水馬龍。大車店門臉是飯廳,后邊是一個大院,大院中間安頓車輛,兩側是牲口棚,安頓牲口。一溜磚瓦大北房,另配東西廂房。因是百年老店,年歲多、口碑好、童叟無欺,所以南來北往的客人、車輛都愿下榻此處。正門臉的飯廳,除給來往留宿客人做飯菜外,還對本地客戶經營。不光住店,飯館經營也紅紅火火。
??? 民國年間,第六代店東家經營,生意更加興隆。飯館掌勺廚師是店東家本家子弟,曾經走南闖北學習做菜精華,研習過南北大菜、滿漢全席,大到油、煎、烹、炸,小到零食、小吃,無不嫻熟。門臉兩側懸掛一副對聯:川魯蘇粵湘皖閩浙、八大菜系成一統,煎炒烹炸蒸餾涮燉、百味佳肴宴四方。有來客相問:“店家最拿手的菜是什么? ”店東家就會毫不客氣地一指門口對聯:“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江南的、漠北的。只要菜品有名,沒有不會做的。 ”客人們莫不瞠目結舌,另有好事者,隨便點出一些不常見的嘎咕菜,但沒有難住老東家的。
??? 有一年冬天,忽然來一北方客人,老頭單身一人騎一頭小毛驢,入住此店。看到門前對聯,上前相問,老東家還是如此這般的回答一遍。客人隨即又問:“如果我說出菜名,你有做不出來的咋辦? ”老東家答道:“只要你說出菜名,本店做不出此菜,隨你在此白吃白住,本店絕不攆你,直到你住煩了為止。 ”客人一聽此言,甚是傲慢,就說道:“好,既然店家盛情,老夫就不客氣了,你給我做一盤刀切生雞蛋吧! ”老東家一聽,從來沒有聽過這道菜,叭嗒幾下眼睛想了一會兒,吩咐把大廚師叫過來,倆人商量嘀咕了大半天,最終也沒想出此菜做法,只好對客人說:“實在慚愧,這個菜還真是做不出來,但本店家絕不食言,任憑客官隨意吃住吧! ”說完兩人安排好客人吃喝住宿。
??? 老頭一住就是十多天,每天好吃好喝,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在這期間,老東家和大廚也都沒閑著,遍訪各家廚師名店,但就是無人知道此菜做法。后來一家與老東家過往甚密的酒店老板出主意說:“你看此人在此一住就是十幾天,也不是辦法啊!你遍訪名師也沒打聽出這道菜的做法,別不是根本就沒有這道菜,老頭在此騙吃騙喝吧! ”老東家一聽有些道理,想了想于是有了主意。
??? 第二天,東家帶著廚師找到老頭房間,對他說:“客官,就你說的那道菜,我遍訪遍詢多家酒店,別說會做,都連聽也沒聽說過。這樣吧,你說的這道菜,你給俺們做一次,也好讓俺們開開眼界。 ”老頭含笑不語,微微搖頭,東家一看此景進一步說道:“我看你也不會做吧!或是根本就沒有這道菜,咱今天明說了,你今天要是能做出這道菜,萬事皆休,如果你做不出來,這些天吃住費用,你要全部補齊,否則咱官府見! ”老頭也不答話,站起身大踏步走出客房,向廚房奔去,東家和廚師只好在后跟著。只見老頭到了廚房,捅爐生火,把火燒旺,拿過一把菜刀放在火上反復燒烤,吩咐廚師:“快拿5個生雞蛋過來! ”廚師聽從,拿過5個生雞蛋,老頭拿過一塊毛巾,在水中浸濕,拿著濕毛巾抓住燒紅的菜刀把,拿過雞蛋,一蹭劈下去一個,一蹭一個,眨眼工夫5個雞蛋全部切開,一氣呵成,刀法熟練,動作快捷。再看5個雞蛋都被一劈兩開,擺在盤里,黃白相間,煞是好看,老東家拿過一個,定晴一看內熟外生,放在嘴里,鮮嫩無比,清爽可口。趕緊上前一步,一輯到底,說:“慚愧,慚愧,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望老人家多住些時日,指教一二。 ”老頭始終含笑不語,不顧眾人言語,起身回房,收拾行李,騎毛驢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干人等兩眼長瞪,呆若木雞。
??? □韓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