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辣椒醬
文\張淑清
在北方,許多家庭都有做辣椒醬的習慣。
秋風一緊,枝上的辣椒就紅了,母親就開始做辣椒醬,因為紅辣椒做出來的辣椒醬,醬色是紅彤彤的,有色、香、味的誘惑。
母親一般選在黃昏時分摘辣椒,此刻的辣椒經過陽光的暴曬有了韌度,不易折損,加上微風的撫摸肉質豐腴。
辣椒在案板上剁碎,不可剁成粉末,那樣的辣椒醬口感遜色。剁豆粒那么大,正好適合。把香菜剁成末,摻雜在辣椒料里。大醬一定選擇東古牌子的,當然,眾口難調,母親一直吃這個牌子的大醬。我未出嫁那些年,家里飯桌上,一年四季辣醬是長見的,那時條件不好,一家人喝著稀溜溜的苞米粥,就著辣椒醬也撐圓肚皮呢。
后來,惠民政策一落實,農民在土地上做文章,都富裕起來了,日子是芝麻開花節節高。但每年秋天,母親雷打不動地要為我和同在一座城市的弟弟家做辣椒醬。因為我們現在已經習慣了每餐桌子上都有母親做的辣椒醬,炸的紅薯梗,蘿卜櫻兒蘸辣椒醬,就飯吃。
儲存辣椒醬的環節很關鍵。母親用熱水燙一遍泥壇子,口朝下控干水。大醬和配制好的辣椒香菜等佐料碼在壇子里,不能盛的太滿,對辣椒醬發酵不利。精鹽、陳醋和白糖最后放入,掂起鐵勺探進壇子攪拌勻稱,讓各種配料在第一時間交錯回應,待攪勻后封口。
這么沉淀三天,啟封后一股子醇香撲鼻而來,光影里,辣椒醬的色澤呈現朝霞般的紅,嘗一口,甜辣酸香,不膩不澀。這頓飯,母親會熬一缽子黃澄澄的苞米粥,就著辣椒醬,配以炸醬菜吃,賽過殺豬菜!
昨晚,母親來電話說今年的辣椒醬發酵好了,讓我趁空回去拿。掛掉電話,我仿佛又看見母親佝僂著腰,在為我們做辣醬的身影。雖然隔著上百里的路,但我又聞到了母親辣醬濃濃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