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進入6月,魯西北地區也進入收割麥子的時分。孩童時,記得割麥子是農活中比較累的。因為麥子一旦成熟,就需要“搶收”。倘若遇到連雨天,麥子就該發霉生芽了。
??? 我讀中學時割過麥子。生產隊麥收時,我為幫家里多掙工分,經常趁著放暑假去生產隊割麥子。割麥子是不折不扣的體力活,腰身要朝麥穗深深彎下去,一手攬過一把麥子,一手揮起磨得雪亮的鐮刀,緊貼地皮,握刀把的手臂向后猛拽,金色的麥子便在鐮刀下一叢叢地割下了,然后整齊地放在一起。我掌握割麥子的方法,全憑父親的指導。印象最深的是如果生產隊明天割麥子,今天父親就領我到荒地去割蘆葦草,以此“實踐”演練。當時我不會“打繞”,父親就將蘆葦草扛回家,在家教我“打繞”和“打捆”的方法。由于記憶深刻,至今,我仍能自如地“打繞”和“打捆”。
??? 當年割麥子最難忘的是下午歇氣兒的時候,那時生產隊一般下午1點半就開始割麥子,干到晚上七八點,干活的時間長,加之勞動強度大,人容易餓,于是在中途便需要吃點東西。下午3點多,割麥子的人都累了,也就到了歇氣兒的時候。各家送飯的也都到了,大多送來的都是綠豆湯、玉米面餅子和老咸菜疙瘩。人們在麥子碼成垛的背陰處坐下,喝著涼爽的綠豆湯,既解渴又消暑。再吃上兩個玉米面餅子和幾口老咸菜,那簡直勝過美味佳肴。麥地里蟈蟈多,休息時聽到蟈蟈的鳴叫,我還跑去抓蟈蟈,有時在麥田還能撿到野鴨蛋。
??? 如今,近30年沒有割麥子了,可對在麥地里喝綠豆湯、吃玉米面餅子和老咸菜疙瘩仍記憶猶新,每每提起還常流口水。伴隨著農村改革開放,落實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收割時都用上收割機了。我們村也早已購進現代化大型聯合收割機。現在,村里不管種多少畝麥田,只需三五天、三五臺收割機就能使土地見黃底兒,顆粒皆歸倉。割麥雖然離我們遠去了,但每次見到農田里大型機械收割麥子的壯觀場面,它仍會時常進入我的夢境……□呂希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