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人書房的變遷
□張光茫
讀書人都希望有一間自己的書房,它或大或小,總能承載讀書人的夢想。我家3代人書房的變遷,也是新中國成立70年來,人民群眾文化生活發生巨大變化的一個縮影。
祖父的書房陳設很簡單,除了一本老皇歷,就再也沒有別的什么書了。父親那時尚小,對書沒有什么興趣,只是在祖父不讓他們隨便進那間所謂的書房時,曾隨口反問過祖父,你說那是書房,那書呢?祖父當時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才喃喃地說:書嘛,會有的,以后你就曉得了。
祖父書房的墻上貼有鄭板橋的梅蘭竹菊四條屏,雖說只是印刷品,但在那個食不果腹的年月里,祖父能夠花大價錢買字畫,可以想見他老人家的精神寄托和文化品位。可惜好景不長,在之后的文化大革命中,祖父買書的念頭也只好打消。
父親最早的書房,其實就是我們家的床頭。文革后,父親做了民辦教師。那時,我家就一間房,里面放了一張床,還有鍋碗瓢勺等生活用具。父親從舊貨市場淘來的幾本舊書,就只能放在床頭。書不敢多放,放多了就沒有我們睡覺的地方。父親不僅津津有味地讀書,還不時趴在床頭做摘抄。回憶起那段床頭讀書的時光,父親和很多人一樣,有一個共同的結論:那是一個洋溢著激情、饑渴閱讀的年代。
后來,父親的書房從床頭擴大到一張桌子。那時,我家的房子由一間變為兩間,但父親還是不敢給自己買個書柜,因為它太占地方了。父親索性就把一摞摞的書搬到客廳的桌子上,這樣看書時也比較方便,比坐在床頭看書舒服了很多。那時,我跟著父親讀過路遙的作品《平凡的世界》、余秋雨的《文化苦旅》等書。
我自己的書房是名副其實的書房。我成家后,把其中朝陽的一間房子裝修成了書房,并給書房取名“獨樂源”。我把書房的三面墻都放置了書柜,能放幾千本書。這時候買書,不再是一本兩本地買了,而是成套成套地買。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后,我把他的書都買來讀了,從中讀到了一種文化的自信。
當我在“獨樂源”享受著讀書的樂趣時,心里非常感激我的父親,不光是因為他給了我眾多的好書,關鍵是父親培養了我良好的讀書習慣,使我很早便感受到了閱讀的魅力。
新中國成立70年來,我家三代人讀到了眾多的好書,而三代人書房的變遷不僅反映了三代人的讀書生活,更折射出時代的巨變,見證了一個偉大時代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