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臺歷
□莫景春
冬日的早晨,起床擰亮臺燈,走到書桌前,完成一天習慣的任務——翻過臺歷,把過去的一天心情整理好,放回記憶當中。
翻起臺歷,突然發現它已發黃,而且十分瘦了。最后的幾張,孤零零躺在桌面上。
這是一位學生送給的禮物。臺歷上面印著一幅幅寄情于景、寓情與物的古代水墨畫。那些無生命的山水、無意識的花鳥,被賦予人格化的精神氣質,令人喜愛。
心有靈犀一點通。師生之間總有些默契。就比如這本水墨畫臺歷,擺放在書桌的一角,像是親密無間的朋友,早晚相伴。于是,每每早起,坐到臺前,握起一本書,目光自然落到這本淡雅的臺歷上,并從中得到一些啟示,想想今天該做些什么事情,然后把昨天的一頁輕輕翻去,以充沛的精神迎接新的一天。
面對極富寓意的臺歷,我總情不自禁在畫面空白處留下自己心靈的痕跡。碰到什么喜怒哀樂的事,只要心里閃出一星點火花,便會迫不及待地拿起筆,認真地在精致的畫紙上寫下幾行心中涌動的文字。
每晚入睡,總習慣拿起一本書,看上幾頁書;或者走到桌前,拎起臺歷,看看自己早上寫下的幾行字,深深地思索,想想自己今天都做了些什么,說過哪些話,然后讓字和那些精美的圖畫融入我甜蜜的夢鄉。
一天一心得,臺歷聚集著自己人生的點點滴滴。于是我格外地珍惜,從不忍撕下,總是小心翼翼地翻著,偶爾不慎落下,也收藏到書柜旁的抽屜里。
今天,看到臺歷已被翻得只剩下幾頁的樣子,心里隱隱作痛。一年365個日子,就這樣被一頁頁地翻掉了。從事教學工作,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送完一批學生,又迎來一批,有時似乎感覺有些麻木。匆匆忙忙,來不及再做一番細細地品味,日子已悄悄溜走,剩下這一張張日漸發黃的日歷,只有一條條手寫的記錄依然清新如昨。
這一條條臺歷上的記錄,如同多夢的時光制成的歲月書簽,被我輕輕地夾在了記憶的叢書里。新的一年又開始了,塵封的記憶跳躍式地閃現在眼前,提醒我珍惜每一個人、每一段時光。逝者如斯的歲月,已翻過泛黃的扉頁,姍姍而來的新年,正精心妝點那絢麗的封面。
掀開嶄新的一頁,盡情放飛美好的遐想;收藏好過去每個溫馨的日子,把好手中的筆,面對春暖花開的季節,盡心盡力抒寫好將要來臨的每一天,讓生活如臺歷般五彩繽紛,溫暖自己,也溫暖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