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綻放的水仙花□王新智
清早起來,驚喜地發現水仙花開了。靜悄悄地開在因肆虐的疫情而變得寡淡無味的年節里。
看那六個花瓣張開在圓柱形的花莖頂端,像芭蕾舞演員的裙裾在綠毯上飄舞。看那坐落在潔白如玉的花瓣上,金黃素雅的花蕊像一樽金杯,底下嬌艷欲滴的白色的花瓣又恰似一座銀臺,難怪有人把水仙花稱作“金蓋銀臺”。這使人心醉的巧妙組合恰如花仙子在寂靜的冬日里捧出的一具盛滿瓊漿玉液的杯盞,讓人萬般憐愛。
俯身近前,絲絲縷縷的芳香從金色的杯盞中溢出,撲面而來,沁人心脾,頃刻間蕩滌肺腑間蓄積的濁氣,頓然神清氣爽。這玉質冰肌、香氣撲鼻的水仙花,讓人因宅居而沉悶煩憂的心境變得明快起來,變得超脫清雅起來。
春節前,從花市買了幾株洋蔥頭似的水仙帶回家,放在青花瓷的淺盆里,將花盆放置在陽臺的圓幾上,便不管不問,感到很適合我這種懶人務養。從除夕開始,受爆發自武漢的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整日足不出戶,更無心于不起眼的水仙花了。
一日,于百無聊賴中捧起一本閑書坐在陽臺翻閱,疲憊之際,擱書幾上,卻發現原來光禿禿的水仙根莖上生長出了蔥綠碧翠繁茂如蒜苗一般的葉子。有幾片葉子的中間包裹著圓柱形的花莖,花莖的頂端有個泛黃的隆起,這應該是一個小小的花苞吧。這花苞看起來是那么的嬌弱,好像經不住陽臺上寒冷的氣溫,讓人替她捏了一把汗。
后來,天天揪心著新冠肺炎疫情的發展,不知不覺淡忘了水仙花的存在,讓她一直待在寒冷的陽臺上。沒想到,在這個霧霾籠罩寒氣襲人的夜晚,弱小的花苞竟以不可阻擋之勢頂開了包裹她的包膜,驕傲地蓬勃地盛開了。“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讓我們看到一位多愁善感的洛水仙子伴著一輪皓月輕盈漫步的風韻;“水花垂綠蒂,裊裊綠云輕”,在我們的腦海里勾勒出翠綠的幔帳之上水仙花裊裊娜娜獨步碧云的美妙畫面。
置身于沁香馥郁的水仙花旁,猶如一縷光芒刺破陰霾照亮心房,讓人在疫情肆虐的日子感到溫暖,感到沉靜,感受到生命力的頑強與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