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利
我的文學之路斷斷續續,充滿了不確定性。有時候我離它遠去,它又在若隱若現地牽伴著我,成為我的精神滋養和心靈棲息地。
我初中沒畢業就參加了工作,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之后,因喜歡看雜志愛上了文學,隔幾天就去一趟郵局的書報亭。我讀的雜志里頭還有《人民文學》《當代》《十月》等。盡管沒有發表過一個字的文學作品,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非常懷念那段對文學頂禮膜拜的日子。
后來在同僚的蠱惑和現實面前,連續干了幾宗小買賣,就把文學拋到了九霄云外。等碰了一鼻子灰,重新投入文學女神的懷抱,對文學對自我的認知上了一個層次,沒有了稚嫩、天真、盲目。一年當中接二連三在《山東文學》《當代小說》《歲月》《短篇小說》等雜志發表了八篇小說。有文學成果墊底,再加上文化館領導的厚愛,我非常順利地調到文化館從事文學創作和輔導工作。十年間,出版了三本書,發表了五十萬字的文學作品。成績不大,聊以自慰。
一個人能夠從事自己愛好而又迷戀的工作是幸運的,我卻不知搭錯了哪根神經,覺得文學不再是主流,是被邊緣化了的可有可無的東西,深陷一些蠅頭小利的追逐,又過了十年的蹉跎歲月。現在,我又回到了文學的懷抱,繼續在文字里尋找心靈的慰藉,有一種迷路的孩子重新找到回家的路的感覺。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順心。如果有時事與愿違,也不必傷心難過,未來一定會有新的安排。人生萬物,皆有因果。那些幫助你的人,是來讓你更好地成長;那些傷害你的人,是來教你人生的道理。那些開心的事,是為了讓你更溫柔;那些難過的事,是為了讓你更強大。所有的得到,都是你種下的善果;所有的失去,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21歲那年,雙腿癱瘓的史鐵生從鄉下回到北京靜養。清華附中的天之驕子,本該有大好前途,如今卻成了輪椅上的“廢人”。被命運逼至絕境的他,心中曾一度充滿迷惘與痛苦。那段時間,他日復一日地往返于地壇,思考生與死的意義。消極了一陣子后,他終于接受了身體殘缺的現實,也開始打算以后的道路:寫作。于是27歲那年,他開始從零學習寫作。40歲時,終于憑《我與地壇》一文在業內引起廣泛反響。后來又相繼出版了《病隙碎筆》《務虛筆記》等,享譽文壇。命運堵上了一條路,他卻硬生生用紙筆為自己撞開了另一條路。沒有誰的生活,永遠是一成不變的。人要知前進,更要懂拐彎,不斷調整自己的步子,來慢慢適應腳下的路。很喜歡一句話:“水到絕境是風景,人到絕境是重生。”試著跟生活和解,你會發現,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轉不過的彎。前方疾風驟雨時,調個頭,就是另一片晴天。
每一件事都有意義,每一個人都不會白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往后,不急不躁,做好眼前事,不為未來憂。余生,不徐不疾,平心靜氣,把人生走得搖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