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善

金秋時節，我和妻子來到美麗的宜昌。入住酒店，放好行李，時間尚早。妻子提議到酒店外不遠處的宜昌長江大橋上走走。

漫步在雄偉的長江大橋，一簇簇金燦燦的晚霞，映紅了天空，映紅了江面。我倆正沉浸在江闊天幽的美景中，忽聞一陣撲鼻的幽香。循著香氣前行，只見江對面橋下邊，有幾棵桂樹，枝繁葉茂，樹干粗壯，斜伸的枝丫向江邊探出身姿。黛綠色的枝葉間，綴滿一簇簇細碎金黃的桂花，如滿天的星斗。

妻子驚喜地拽著我來到桂樹下，抬頭凝望枝頭那一簇簇開得熱鬧的小花，金黃金黃，很細小，花瓣僅米粒般大，卻密密麻麻，一簇連著一簇，遠遠望去，仿佛綠葉叢中點綴著碎金，在秋日的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特別耀眼。

我是北方人，很少見到這么大的桂樹。最高的一棵有10多米，樹干粗壯，呈灰褐色，樹身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斑點，摸上去很粗糙；樹冠圓潤，像一把撐開的綠色大傘，葉子碧綠如玉，而花朵則密集地擠滿了枝條，密密麻麻地綻放著。米粒般大小的桂花，雖不如荷花、石榴花那般奪目，但其醉人的幽香卻遠勝一湖清荷與一樹石榴花。微風吹過，花朵隨風搖曳，散發清香，讓人心曠神怡。“獨占三秋壓眾芳，何詠橘綠與橙黃。”桂花，如一位清純、典雅的女子，成為秋天一道亮麗的風景。

我倆就悠閑愜意地坐在桂樹下，閉目遐想。在樹下待久了，渾身上下都沾了幽幽的芬芳。一陣江風吹過，那朵朵花兒就像雨點一樣飄下來，洋洋灑灑，好美的桂花雨啊。

一位看孩子的女士笑著說：“你們是北方人吧！這桂花樹從8月到10月會不定期開花，有時開兩次，有時開三次。每一次花開，都是一江清香。這些桂花可以用來制作香糯可口的桂花糕、馨香撲鼻的桂花茶、甜而不膩的桂花餅，還可以用白糖腌制封存。留待來年，春天可入茶，夏天可做湯，秋天可入菜，冬天可制糖。秋天撿拾些飄落的桂花，放進布袋，掛在窗前風干，可制成香囊。”

秋風起，桂花落。聽了女士的一席話，我和妻子撿了一些飄落在地上的桂花，將雜質剔除，用水漂洗，瀝干水分。桂花黃燦燦的，閃著金光。我撿一些散落的花瓣夾在書頁里，靜等枯成標本，我就能手捧書卷，在花香和書香中接受熏陶，享受精神的芳香。就像朱淑真在《木樨》詩中寫得那樣：“彈壓西風擅眾芳，十分秋色為伊忙。一枝淡貯書窗下，人與花心各自香。”

我倆逡巡在桂花樹前，桂香如影隨形。流蜜的幽香吸進鼻孔里，潛入大腦間。我們被桂香包裹、浸潤，一呼一吸間，就有了“人閑桂花落”的意境，這也是一種福氣吧。在這馥郁的香氣里浸潤久了，心也變得澄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