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在魯北偏遠的小城,我拿起手中的筆,給遠在燕郊的一位友人寫了一封信。當我把這封載有我心意的信封投進綠色郵筒,想象它像只小鳥一樣張開翅膀把我的歡樂帶走……一種久違的親切又洋溢在心頭。
??? 說實在話,自參加工作后我已很少寫信,那種筆尖劃在紙上的沙沙聲已離我漸行漸遠。很懷念在校求學時的日子,那時每當下午下課時,總要跑到在門口的傳達室看看是否有寫給自己的信。若有,拿到信的剎那,小心地拆開信封,讀著對方的心情,仿佛信紙上帶著莫名的情愫;等信永遠都是甜蜜與痛苦的,內心計算著日子,不停地想象著遠方的朋友及同學會帶來什么樣的信息。記得不知多少次,信件總在你幾乎喪失耐心的時候來到,像是在開玩笑,可你已無心計較……這一切現在想來那么遙遠,又那么清晰。
??? 記得臺灣翻譯家陳建銘說過:“我由衷相信,致力于消弭時間、空間的距離純屬不智亦無益。就在那些自以為省下來的時空縫隙里,美好的事物大量流失。 ”書信的輝煌時代早已走遠,那些綠色的郵筒,如今只能寂寞地矗立在那里淪為擺設?;蛘?,這擺設也許快要消失了。
??? 在這里,我并不想隨便抒發這物是人非的感嘆。其實耐人尋味的是,我們為什么總是會念念不忘一些消失、快要消失的事物呢?
??? 曾經,寫信,單向的,但一直寫,然后愛情在信件往來的雙方之間滋生發展。這是杜拉斯與雅恩的故事。
??? 現在,寫信,雙向的,溝通與交流在寫信人與讀信人之間建立起來。這種溝通與交流因為時空的阻隔更顯珍貴。這中間,朋友的淡交如水,友情的醇厚悠長,以書信為媒,在綿長的一來一往中碰撞出充滿默契含蓄與馨香的情感。真可謂:不著一個情字,可盡顯愛之真髓。
??? 我想,如果這種溝通與交流不以書信的方式呈現,只是一般的敘述或通過網絡與通訊工具表述出來,多少有些自作多情和說教的意味,真情的感覺一定不會這么幽微與飽滿。
??? 有些什么是一定只能活在書信里的。至少我這么認為。
□陳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