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樣的清明,不一樣氛圍;一樣的清明,不一樣的心情。
??? 今年的清明節,我那犧牲六十多年的四叔和眾多禹城市散葬烈士,一起搬遷到了新落成的 “禹城市烈士陵園”。這也使得烈士們的長眠之地能夠得到妥善的照顧和打理,也使得像四叔一樣形單影只了大半個世紀的熱血男兒,再一次與曾經拋頭顱、灑熱血的勇士們地下為伍,魂靈為伴,但愿從此不再孤單。
??? 四叔犧牲于六十多年前。 1947年正月初八,在我人民解放軍的強大攻勢之下,頑匪李連祥苦心經營的老巢——魏寨子,頃刻間土崩瓦解。李連祥攜殘兵敗將如驚弓之鳥狼狽逃竄到齊河晏城,龜縮在國民黨的羽翼之下。當時,四叔是齊禹縣大隊獨立營的一名戰士,雖年齡不大,卻是牛犢小伙,是一名機槍手。1947年 5月的一天,四叔所在部隊,在晏城外圍的五里鋪,同大股國民黨及李連祥頑匪遭遇。敵眾我寡,槍聲響成一片,戰斗異常激烈,敵人從三面迂回包抄,步步逼近,情況萬分危急。四叔和另外幾名戰友大義凜然,毅然留下掩護部隊安全突圍。可他們身陷重圍。憑借幾個墳頭作屏障,四叔手里的機槍發瘋似地吼叫,敵人像谷個子似地倒下,最后他也身中數彈,轟然倒下。時間仿佛驀然凝滯,殷紅的熱血把他的生命鎖定在二十歲。
??? 晏城解放后,又過了一年多時間,家人費盡周折,多方打聽,才尋找到四叔的掩埋地,含悲忍痛把他的尸骨重新安葬在祖塋。翻開禹城市安仁鄉志(革命烈士篇),可以看到這樣一行字:“趙逢舉,男,南趙村人,1947年5月犧牲在齊河五里鋪”。四叔生于憂患,長于憂患,卻死于黎明之前。奶奶因四叔去世,切膚之痛不能自已,病痛交加,沒兩年也離開人世。
??? 又是“清明時節雨紛紛”。按照市民政局及安仁鎮政府的安排,我和家人做好了遷墳的準備工作。“情到傷心頻無賴,始信清明斷腸期。 ”那是一個饅頭似的小墳,無松柏,無墓碑,只長些雜草;那是一座孤墳,里面埋的曾經是一個鮮活的生命。由于年代久遠,又經以前挖掘重埋,費了很大的事,實在找不到四叔的遺骨和他相關的物件。我們只得在墳地里捧一抔黃土,用紅布包裹好;又在家里找到解放初期政府頒發的“烈屬榮譽光榮牌”,木牌質地堅硬,紅底黃字,是毛體字“發揚革命傳統,爭取更大光榮”,另外再也找不到一點和四叔相關聯的東西了。我們手捧四叔的“尸骨”,唱著無聲的挽歌,驅車把四叔送往 “禹城市烈士陵園”又重新安葬,以此告慰烈士英靈,致以哀思。
??? 灑盡碧血濡青史。在血雨腥風的革命戰爭年代,我們禹城眾多英雄兒女為了民族的獨立、人民的解放,積極投身革命洪流,有眾多熱血青年為實現祖國和家鄉的解放獻出了寶貴生命。共和國的基石里正是鑄進了這些成千上萬的有名的、無名的血肉之軀,才有了我今日之泱泱中華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 顯揚中華血性,贏得赤縣長春。望著一片整齊劃一、嶄新肅穆的墓地,我心中默默念道:安息吧——四叔!安心吧——先烈們!
趙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