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沒了母親,失去了世上最親情的愛,但有幸的是,我遇到了許多好老師,他們像父母一樣,關心我,疼愛我,我成長的足跡,無不浸透著他們深深的愛。在我才念二年級的時候,我的母親突然因病去世了。從此,忙外顧不了內的父親,艱難地支撐著家,但從生活上和穿戴上再難以使我像母親在時那樣應時了。一天,我腳上早已掛不住腳的鞋幫和鞋底分了家的鞋子,實在不能穿了,我便索性光著腳丫上了學。教我的趙敬軒老師看到我的赤腳后,脫下了他的鞋,說,穿穿試試。當時,我有些不解,我的腳多大啊,老師的鞋多大啊,這往哪里穿啊。但老師讓穿,我只好穿上了。趙老師捏住鞋幫的后跟,看了看說,先脫下來吧。幾天后,我剛跨進教室的門,趙老師便遞給我一雙嶄新的布鞋,來,孩子,穿上試試。我接過鞋,穿上試了試,結果基本正合適。趙老師說,行,穿著吧,我讓你師母給你做的。我穿著鞋,眼里噙滿了淚花。老師,這是我失去母親后第一次穿上新鞋。
我初中升高中那年,興推薦,唯成分論,我出身貧農,可姥姥家是富農,初次篩選,便被涮了下來。擔任我初中班主任的張春選老師找到校長說,毛主席不是說我們有成分論而不唯成分論,重在表現嗎。這孩子不但學習好,而且品質也特好,希學校再研究研究。在張老師的舉薦下,我終于被錄取了。當我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跑到張老師跟前,激動地不知說什么。
當時我們念高中,學校對貧困生是有補助的,但必須通過個人申請,大伙評選。班會上,不少同學哭訴家庭困難,有說沒了父親家中無勞力的,有說母親有病的,而生性要強的我,不愿讓同學們知道我沒了母親,干脆對著全班同學說,我家沒事,我沒困難。參加我們班會的負責后勤的孫萬升(已故)副校長,當時沒說什么,會后卻騎自行車到我家了解情況——我得到了每月3元錢和18斤糧食的補助。這對于我一個一日三餐基本只喝粘粥家庭的學生來說,是多么重要啊。
我自幼愛好文學,教我高中語文的張壽增老師特別器中我,每次對我的作文,都是面批面改,肯定優點,指出不足,提出修改意見。在班里還親自辦起手抄小報,將我的習作發在上面,以示鼓勵。一次上勞動課,張老師沒讓我上,讓我在他的宿舍里修改我的習作,張老師說,寫作也是勞動啊。
我還要感謝的,是我的文學啟蒙老師,趙連起老師。我的第一篇習作《紅柱和丙元》,發表在禹城文化館主辦的《革命文藝》上,負責文學創作的趙連起老師在縣文化局舉辦的文學創作學習班上,將我的習作做為主要討論內容,讓大家伙幫我修改,這使我受益非淺。
如果有人問我,世界上誰最親,我敢大聲說,是老師!老師像父母一樣親。多年來,每每想起我所遇到的一個個好老師,我便有許許多多感激不盡的話,但又深感慚愧,我是個不才的學生,對恩師們無以報達。謹借第三十個教師節來臨之際,向曾經培育我,關懷我,疼愛我的健在的和已故的恩師們,真誠地道一聲,謝謝!
●秦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