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波
??? 又是小雨紛紛的清明。傷感的雨絲,加重了對親人的思念,陰陽兩隔的無奈與傷感,伴著冷冰冰的空氣,痛徹骨髓,痛徹心扉……
??? 盡管母親已離開我8年了,但她的音容笑貌還時常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仿佛她一直不曾遠去。母親是下鄉(xiāng)知青,吃了許多苦。正值青蔥年華的她從城市來到貧窮的小村莊,學著適應環(huán)境,學著干農(nóng)活,盡管生活異常艱辛,可母親是樂觀向上的,梳著麻花辮的她笑容甜美,時常哼唱著歡快的歌曲,做起農(nóng)活來一點也不怕累。那個大眼睛長辮子愛唱歌的姑娘,很多年后,說起母親來,村里的人還這樣說她。
??? 母親在小村安家落戶了,后來有了我,在我三歲的時候母親被分配到縣城的一家國營工廠上班,我們家租住在縣城的一個小院子里。姥姥照看著體弱多病的我,母親三班倒,在家和工廠間忙碌著。每天等待母親下班,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了,母親會經(jīng)常帶一些好吃的糖塊或幾本書來給我,糖是母親舍不得吃的喜糖,書籍則是圖書館的書,靜謐的夜晚,我和母親一起讀書,進入書籍的世界。精彩的小人書,讓我早早認識了許多漢字,在一波三折的故事中流連忘返,看書時的母親寧靜知性,有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母親上白班的時候我盼著她下午早回來,上夜班的時候纏著她多帶幾本書來給我,上中班的時候會黏著她講故事,戀戀不舍地送她去上班,就這樣寒來暑往,年華飛逝。最讓母親揪心的是我常常生病,我體格孱弱,經(jīng)常感冒發(fā)燒,一次雪后,父親在外打工,我又病倒了,母親摸著我滾燙的額頭,冒著鵝毛大雪背著我跌跌撞撞,蹣跚在雪路上,舉步維艱。零下好幾攝氏度的氣溫,可母親的額頭卻滲出滴滴汗珠……
??? 在我上五年級的那年,父親做生意賠了很多錢。父親愁眉不展,母親卻很淡定,一邊勸慰父親,一邊變著花樣使拮據(jù)的日子充滿樂趣。買不起大魚就買小魚,炸得焦黃酥爛,幾塊沒肉的大骨頭熬制的湯分外濃香,看我小小年紀知道家庭的窘迫臉上失去了歡笑,母親自己節(jié)衣縮食,年前給我買了那件我心儀已久當時最時興的紅上衣,也就在那一年,母親蒼老了許多……
??? 后來,我慢慢長大,生活漸漸好了,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母親還是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
??? 母親在的時候,好吃的總是留給我,夏天怕我熱著,冬天囑咐我多穿衣,還隨時要給我她的退休金,要我吃好穿好,怕我手頭緊了虧待自己。可她自己在飯菜上從來不挑剔,穿得更是簡單。
??? 母親走得倉促,還來不及叮囑我們只言片語就匆匆撒手而去,每次想起她,我的心頭就會感到無限溫暖,她濃濃的母愛將會陪我一生一世。
??? 懷念母親,清明節(jié)里,我再次淚水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