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和老舅(右)30年前在部隊宿舍院里的合影
??? 王建成
??? 老舅,孫占泉,年逾古稀,身體硬朗。老舅性格較暴,但待人熱情;是個地道的莊稼漢,但又是個文化人。特別是他那始終對學習的愛好、對寫作的執著,使我感動,是我學習的榜樣。
??? 老舅,不僅是我的舅,還是我的老師。小時候我常住姥姥家,到快上學年齡時,舅舅正在村里當代課老師,于是我便成了他的學生,今天已想不起跟他學了些什么,但至少是有啟蒙作用的。后來,我回自己村正式上了學。雖然與舅舅見面少了,但隔段時間便會奉母親之命去看望姥姥、姥爺,也就少不了與舅舅聊聊。逐漸知道舅舅一直很愛看書,也堅持寫作,字也寫得秀氣、雅致,讓人看了舒服。舅舅從少年一直到古稀,幾十年如一日地堅持寫作,圖的是什么?為的是什么?是什么動力一直支撐著他?
??? 年輕時有夢想是自然的。記得還是人民公社時,公社有時集中組織些文字材料,他受邀經常參加。那時公社還辦的有小報,字是人工蠟板刻的,上面常有他的作品,主要是小散文、短詩歌等,這樣持續了好多年。那時他還是熱血青年,天天忙碌著,辛苦中充滿著希望。
??? 后來,農村實行土地承包,分田到戶。舅舅姐弟六個,他排行老五,也是唯一的男性。姐妹們陸續出嫁后,他便成了家里的頂梁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忙得疲憊不堪,屬于自己支配的時間少得可憐,可他從來沒有間斷過寫作。他把粉連紙(一種白色的一面光的紙,比較薄,半透明)裁成整齊的本子,有寫詩歌的,有寫散文的。有次我偷偷看了他的作品,其中懷念小姨的詩歌,極度的悲傷躍然于紙上,令我至今印象深刻。
??? 再后來,舅舅漸漸步入老年。此時土地多被工業占用,每年享受固定補償,他也有時外出力所能及地打打工,生活上已豐衣足食,較之以前,有了更好的讀書、寫作條件。我把自己看過的報紙雜志、書籍,隔段時間送給他一部分。再見面時,他會興高采烈地告訴我,哪篇文章寫得好,哪本雜志主要是反映哪個主題的。前幾年他在德州打工,休息時他邀同伴去參觀經濟技術開發區的永慶寺,還寫了篇游記。我被他那種對生活的熱愛、對生活觀察的細致、樂觀向上的人生態度而感染。
??? 現在老舅已兒孫滿堂,在老家頤養天年,平時上午在自己院里侍弄花草、果樹,到村邊自家地里干點農活;下午便與幾個固定的老友玩“頂牛”;晚上看看電視、看看書,情緒上來寫點小散文、詩歌什么的。他常給我說:現在過得很知足。每次看到他,他都很樂觀。現在我終于明白:舅舅幾十年堅持寫作,不為名、不圖利,完全是自娛自樂。情凝結成文,文抒發感情。天長日久,這已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一種生活習慣。
??? 愿老舅知足常樂,健康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