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建成
??? 1977年夏天,我們高中畢業。畢業前夕,十個要好的同學在一起話別。我們那時的高中叫“社中”,即人民公社所在地的高中。當時還沒有恢復高考,雖然我們分別后最大的范圍也出不了縣域,多數在同一個公社范圍內。但那時交通不便,通信也困難,這一別,將意味著很難再相見,想起這些,同學們便不由得傷感起來。學校駐地村莊的一名同學突然提議:大家到我家吃頓“散伙飯”吧。吃飯時,一個同學提議“要不我們每年聚一次,輪流做東”。這一提議立即得到大家的擁護。于是,經過反復議論定下了具體細節:以學校為中心,由近到遠,每年到一個同學家見一次面,時間定在農歷的正月初五。
??? 從此,這承諾一堅持就是40年,從未間斷。每次聚會都是在家里,這也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就像承辦奧運會一樣,今年的聚會確定明年的“東道主”。第二年的“東道主”全家會非常重視這次聚會,幾乎從下半年開始就處處留意做準備,平時偶得的好酒會留起來,日常趕集遇到能儲存的好菜也會買回家存著等等。到時,主家會拿出最好的手藝精心制作這頓飯。
??? 時間在延續,我們這些同學就像在一列火車上的旅客,不斷有人下車,人員不斷減少。但多年的聚會中形成了“儀式”:到誰家誰主陪,誰先“整兩句”,坐次不分工作好孬、職務高低、家庭富裕還是貧困,一律按年齡大小。再聚會時,又增添了每次都為已去世的那位同學敬杯酒,給每位不能到場的同學現場通話等環節,然后再正式開始。
??? 時間在推移,話題也在變換。現在大家都已升為爺爺輩,大家見面關注更多的是同學們自身的健康狀況,聊得更多是子女們的工作狀況及孫子孫女們的活潑和可愛。
??? 光蔭荏苒,我們有了更多的感嘆。感恩時間的有情:給了我們相聚的機緣,無拘暢談,使友誼延續;感嘆時間的無情:像一把利刀,把我們本來平滑的臉面雕刻成溝壑滿滿。
??? 時間啟示我們,珍愛生命,珍惜眼前。堅持,堅持,使承諾繼續順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