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幫俊
??? 每到清明節，我都要回鄉給逝世的母親上墳。雙休日，我領著女兒坐上回鄉的客車。
??? 這是女兒第一次回家鄉，因此，一路上顯得格外興奮。經過一個小時的行程，車子駛入到那熟悉的路段。在長長的河埂前，我們下車了。這條河埂母親曾領著我和妹妹走過。故鄉的風吹在臉上顯得格外親切。河埂上，不時有騎車的鄉親，河埂下，河水靜靜地流淌著，這里留有母親的印記。
??? 沿河埂走五六里路，才能到達母親的墓地。女兒問：“奶奶的家住在哪兒？”我指著遠處小山頭。她太小，許多事還不太明白。我抱著她，走在這條長長的路上。路終有盡頭，可我與母親卻相隔天涯海角。
??? 越接近母親的墓地，心越痛起來。這片墓地是村中逝世的人的埋葬處，因此，舊墳已老新墳又添。墓地上已有鄉親在祭奠，煙霧裊裊、鞭炮陣陣。一年一變樣，如果不是墓碑的指引，還真不好找母親的墳。來到母親墳前，撫摸著這冰涼的碑，心也變得冷冰冰的。
??? 拿出供品，點燃紙錢，給母親磕了三個頭，低聲地說：“媽，孩兒給你送衣服來了。我把你孫女帶來了，她六歲了……”“婷兒，跪下，給你奶奶磕頭，求奶奶保佑你。”女兒很聽話，跪在墳前磕頭，也學著我的樣子說：“奶奶，我是婷兒，來看你了！求你保佑我和爸爸。”放了一掛爆竹，“噼里啪啦”聲中，透過火紅的煙火，我仿佛看見了母親的笑容。母親在這里靜靜地睡了十七年了。這十七年來，我們無時不想念著她，想著一起生活的幸福日子。我常想，她老人家在天國里肯定也會想著我們。
??? 返回時，我牽著女兒的手走在長長的河埂上。想到，也就在這河埂上，曾經有一位年輕的母親背著嬰兒，手里牽著個男孩緩慢而行，雙眼不覺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