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時節,桃花的嬌美常讓人聯想到生命的豐潤。歷代吟詠桃花的詩作也不勝枚舉,從 《詩經》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到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再到白居易“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之佳句,歌詠桃花之作可謂經典迭出。
崔護的“桃花運”
相傳唐代文人崔護在一年春光明媚之際路過深州,此時正值桃花盛開時節,他遇到了一個叫做絳娘的癡情少女,二人談詩論景,彼此相知,但封建禮教卻禁錮著兩個年輕人的思想。崔護策馬離去,徒留絳娘茶飯不思,郁郁寡歡。第二年崔護故地重游,只見桃花依舊,物是人非,原來絳娘由于過度哀思而香消玉殞,崔護感概悲傷之余寫下了 《題都城南莊》:“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崔護悔恨交加,悲痛萬分,終于感動了上蒼,絳娘竟然神奇般地還魂復生,二人結為百年之好,過著幸福愉快的生活,為后人留下一段千古佳話。在我國,桃花一直以來都難以離開“愛情”二字,桃花的花語是愛情的俘虜,人們常說的“桃花運”,想必就是因為桃花能給人帶來愛情的機遇吧。
唐寅的“桃花庵”
明代才子唐伯虎也曾寫過一首著名的《桃花庵歌》,讀來酣暢淋漓而又富有理趣:“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才華橫溢的唐伯虎多次進京趕考,卻都名落孫山,深深挫傷了他的自尊心。他逐漸看透了仕途險惡,對科舉再也不抱任何幻想。唐伯虎一生酷愛桃花,他回鄉之后,便在城北桃花塢建了幾座優雅清閑的茅屋,將茅屋取名為“桃花庵別墅”,他退避其中,自稱“桃花庵主”,從此過起了以賣字畫為生的逍遙生活。
黛玉的“葬花吟”
曹雪芹在《紅樓夢》中,借林黛玉之口作了兩首歌行體詩——《桃花行》和《葬花吟》,將桃花與人生的遭際合二為一,作者借此為黛玉的逝去進行了象征性的寫照:“若將人淚比桃花,淚自長流花自媚。淚眼觀花淚易干,淚干春盡花憔悴。 ”物我交融,寫盡心中悲涼。當然,林黛玉最有名的還是那首《葬花吟》,其中“一年三百六十日,刀風霜劍嚴相逼。試看春殘花漸時,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幾句歷來被鐘情《紅樓夢》的癡男怨女們津津樂道。清代學者李漁曾說:“色之極媚者莫過于桃,而壽之短者亦莫過于桃。 ”
又是一年春光好,目睹街邊盛開的桃花,品味經典的詩行,我心中頗多感慨,亦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