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樹蔭下詩情畫意的悠閑,也沒有聚會Party里其樂融融的浪漫,更沒有燭光搖曳的豐盛晚餐……六月的莊戶人,與節日無關,但與情結有緣——與那些寫在大地上的情結有緣。我六月的老父親啊,以自己的方式,用汗水在大地上書寫著情感充沛的詩篇。
??? 六月的老父親不是風景,只是麥收場景里一個小小的剪影,只是一份樸素得無法復印也無需裝潢的感動。隨著聯合收割機的轟鳴,滋養了小村,滋養了城市。糧食,不再是詩文里的一個概念;糧食,擁有了沉甸甸的內涵。
??? 于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頃刻間在老父親滿臉的皺褶里得到燦爛?,F代機械有現代機械的長處,古老農具有古老農具的詩意。滿臉汗水的老父親,儼然米勒油畫里不知疲憊的拾穗者,一絲不茍地撿拾著遺落在田頭地角的喜歡……
??? 歷經滄桑的老父親,常年與土地打交道,鋤頭是老父親陽光下延長的手臂。父親用那手臂觸摸禾苗,觸摸唐詩,觸摸那句“赤日炎炎似火燒”。只輕輕的幾下,六月的大地就大汗淋漓……
??? 沒有讀過多少書的老父親,不懂得什么高深的哲理,但有自己做人的真諦——只要與土地的血緣不斷,生命就能開葉散枝;就會擁有一個充滿希望的春天,一個枝繁葉茂的夏天,一個碩果累累的秋天,一個富庶祥和的冬天?!叭耸篱g很多富貴榮華都是騙人耳目的東西,只有土地永遠不會把人拋棄。”老父親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老父親時時刻刻都在用自己的辛勤,印證著這個真諦。
??? 土地——老父親一輩子也不想擺脫掉的一個結。我,黃土地上臨盆的孩子,總會有一根剪不斷的無形臍帶與土地相連,與莊稼相接,與每一個或青或綠的情結相連。每到六月,這份情結便會在熱浪滾滾的大地上泛濫。
??? 父親節來臨之際,我脫掉滿身的斯文,或面對面與老父親席地而坐,或緊隨其后走向田間。即使成不了老父親的話題,起碼得努力成為父親節里的一個小小標點……
??? □鄧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