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夢
隨著年齡的增長,愈加地緬懷過去。都說上了年紀的人,才喜歡在回憶里游走,莫非我變成了老態(tài)龍鐘的小老太?閑暇時,無其他嗜好,就喜歡翻箱倒柜,折騰出泛黃的老照片瞅了又瞅,看了又看。我手中的這張照片,就是媽媽保存下來的唯一一張我兒時的相片。
小時候,由于父親做地質(zhì)工作,流動性很大,家也隨著父親工作的調(diào)動幾次搬遷,僅有的幾張相片大都丟失,所以這張照片愈顯彌足珍貴。幾年前我把這張破舊的黑白照片送到相館修補著色,并放大了兩張,為了避免再次遺失,我特意鎖進了抽屜。
照片上右邊那個土土、傻傻的小女孩就是我,旁邊那個可愛的小男孩是我弟弟,每當(dāng)看到這張相片,一幕幕的往事就像過電影一樣浮現(xiàn)眼前,思緒如脫韁的野馬馳騁在那段童真歲月,即朦朧遙遠,又清晰可尋。母親講,這張照片,是我跟弟弟隨母親探望聊城工作的父親時,在一家照相館拍下的,那年我剛滿五歲。每次母親與我嘮叨起照相時的情景,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此去經(jīng)年,照相時的那一幕我印象依然深刻,那位攝影師曾說過的話異常清晰:“小朋友,站好別動,看鏡頭。”兒時的我,靦腆,膽子小,聽到攝影師的話我哪敢怠慢,怯怯站在布景(布景上是滿園的鮮花)前紋絲不動,眼睛直勾勾盯著鏡頭,不敢有絲毫的眨眼。調(diào)皮的弟弟倒是赤腳上陣,前走走,后退退,彎彎腰,踢踢腿,像一頭難以馴服的小倔驢,在鏡頭前洋相百出。
爸媽也拿他沒轍,最后還是攝影師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五顏六色的圓形鈴鐺,對弟弟說:“小家伙,聽話,好好照相,照完了,鈴鐺就歸你。”其實這個鈴鐺是攝影師哄孩子照相時專用的工具。小時候由于家庭條件拮據(jù),母親未給我們買過一件像樣的玩具。弟弟看到玩具如此漂亮,頓時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在漂亮玩具的誘惑下,弟弟乖乖地、笑瞇瞇地聽?wèi){了攝影師的擺布。你看照片上,弟弟笑得多甜多燦。攝影師言而有信,照相完畢,鈴鐺就自然歸了弟弟。我在一邊只有羨慕的份兒,呵呵,弟弟倒是“通情達理”之人,玩膩了偶爾也“賞”給我玩一小會兒。
我的頭發(fā),是母親親自給我修理。兒時的我特臭美,還經(jīng)常使點小性子,母親給我理的發(fā)型若不遂心愿就跟母親賭氣,不搭理母親。看到照片上我的發(fā)型了吧?往一邊撅的那個小單辮,就是我自己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呵呵,多丑呀?當(dāng)時還自感良好呢!
童年的這張照片,時時把我?guī)нM兒時的那片天地。往事如煙,人生如夢。迄今為止,在生命長河里沉浮半生的我,究竟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歷經(jīng)了歲月磨礪,穿過了時空隧道,當(dāng)一切塵絮隨風(fēng)而逝,當(dāng)一切紛擾積聚、過濾、沉淀,得與失在我心底不再重要。但在某個瞬間,逝去的那段歲月會重復(fù)眼簾,快樂或憂傷就會定格瞬間,雕刻為永恒的畫面。特贊同冰心老師的一句詩:童年是夢中的真,是真中的夢。
是呀!童年是純真的夢,童年如一張潔白的紙,純凈無暇,簡單快樂。童年的風(fēng)景太令我懷念,若時光尚能倒流,繼續(xù)停留在童年的那段歲月,想必是我執(zhí)拗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