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記者周曄、賀占軍
我是誰?我是一粒玉米種子,此刻正在一家制種企業的自動化生產線上接受層層考驗。盡管春耕時緊,但進入田間地頭前,我仍然要經過嚴格選拔,以確保未來能健康成長。
選拔結束后,我將進入一個能容納4200粒種子的小袋子。落袋封口后,我被送上傳送帶,去辦理“身份證”。
我和我的伙伴出廠前,都要辦理“身份證”,不過我們辦理“身份證”的過程可謂秒速。公司生產線上有一個二維碼采集器,它是專門為我們辦理“身份證”的。當我們沿著傳送帶進入采集器掃描范圍時,包裝袋上的二維碼就會被掃描,我們的產品名稱、批次號、生產時間、生產線、加工基地等信息都會被錄入系統,以實現種子源頭可追溯。
因袋裝種子顆粒的數量有明確要求,在裝小袋的過程中,我和兄弟姐妹被迫分開,我進入前袋,他緊隨其后。我順利通過二維碼采集器,進入下一環節。回頭看看我的小伙伴,他很不幸,因為姿勢不對,二維碼采集器找不到他的信息,被一個自動化監管設備推下傳送帶,需要等待二次掃描。
想知道我的出身?好吧,其實我也算得上是個“富家子弟”。我出生在總部位于新疆昌吉市的一家“育繁推一體化”企業——九圣禾種業股份有限公司,全國像這樣的育繁推一體化制種企業僅有83家。昌吉市是國家和新疆重要的糧食生產基地、優質農作物種子生產基地和經營集散地。在這里,我的出生也是極富使命感的:只做種子,不作他用。
種子研究所的科學家們培育出了我,在種植基地大面積繁育出了我的兄弟姐妹,然后收獲、扒皮、穗選、烘干、脫粒、風篩選、比重篩選、定級、包衣、包裝出廠……一路走來,雖說不能與九九八十一難相提并論,但也是歷經“坎坷”。
就說“包衣”這項吧,我本來是黃金色的,但在機器里瞬間會被包裹上火紅的外套,這是給我穿上了防蟲防病的“鐵布衫”,有了這套護身符,種到地里我就可以實現穩產。最神奇的是,這么多程序都是在流水化作業的機器里自動完成,不需要旁人輔助,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可是獨立自主的“好青年”。
領完“身份證”,我們就被裝進大袋,集中安置后等待銷往全國各地,走進田間地頭。這段日子我們靠閑聊打發時間。有個伙伴說:“2019年公司有18000噸玉米種子銷往疆內外。”聽到這個消息,數學不算好的我并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但聽其他伙伴講,在制種行業這可是個不錯的數字。
大家討論最多的還有一個話題,就是我們這批種子趕上了好時候,種子烘干時主人采用了天然氣,由于溫控好,我們玉米種子家族幾乎再沒發生燙傷事件。聽到這兒,我忍不住問了句“那以前是怎么烘干的”。
種子烘干是制種過程中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在八九年前吧,我們還是自然晾曬,要把我們曬透需要很長時間,后來改用煤為燃料進行烘干。大家知道燒煤不環保,2015年主人開始以玉米芯為燃料,但保持恒溫十分難,一些小伙伴因此受到傷害。去年,主人采用天然氣烘干技術后,不僅環保,還解決了控溫難題,有利于提高種子質量。
正當大家熱火朝天討論的時候,庫房門開了。原來,有人預訂了我們,“要搬新家啦!”大家隨即一陣歡呼。奔向田野是我們的人生方向,走向泥土是我們的終極夢想,我相信,有新主人田間地頭悉心呵護,我們定會茁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