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上將大卷筒》
《鷹擊長空》
□本報記者 張瑩
見到毛軍的時候,他正在工作室里看書,背后整面墻上一溜書架,幾乎高齊屋頂,里面擱著一本本大部頭的文學藝術書籍,桌子上則堆滿了一疊疊畫像圖紙。
他說話和聲細語,言辭文雅周到,給人沖和安靜的感覺。幾十年來,他極度注重細節,不斷追求完美和極致,用滿心的熱愛和靈巧的雙手,讓一件件黑陶有了打動人心的力量。
在黑陶上表現國畫意境的萬千氣象
毛軍1964年8月出生于德城區,父母是浙江奉化人,在十三局工作,因參加疏浚馬頰河河道,在德州安了家,1983年,毛軍也進入了十三局。
1988年,十三局在發展第三產業時,成立了黑陶廠,請了一位師傅過來教黑陶技藝,僅僅簽了6個月的技術傳授合同。
20天過去了,還沒有人能夠入門。“人家就待6個月,一天都不會多待,到時就走了。”時間緊迫,廠里有人推薦了毛軍,“他常給單位出黑板報,會畫畫,懂美術。”這個時候,毛軍還遠在山西一個工程項目上。
從汽車修理工的崗位調回來后,進廠僅僅3個月,毛軍就出徒了,不光是成型拉坯,軟刻也開始有模有樣。于是,他就在黑陶廠里留了下來。
2年時間過去了,隨著對黑陶技藝了解愈深,毛軍早先產生的一個想法變得越來越強烈:在坯上軟刻,雖有鏤空、浮刻的剔透和立體感,但表現力還不夠,還需要新的創作手法。
“傳統藝術之中,國畫講究黑與白的對比,我聯想到,是不是也可以充分利用黑陶顯露在外的黑,和里面的白,通過刻白留黑,達到宣紙上國畫意境的萬千氣象呢? ”這時,國內黑陶硬刻領域還是一片空白,完全沒有經驗可以借鑒,他自己摸索,開始了硬刻技藝的嘗試,到了1993年,就得心應手了。
2002年,十三局黑陶廠日漸衰落,毛軍干干停停已有一年多,為了繼續從事黑陶事業,他辭去20年工齡的國企工作,來到了梁子黑陶。
當時的梁子黑陶正處于起步階段,資金短缺,困難重重,身邊親友都不理解,可是毛軍早已認定,做陶是一輩子的事,怎么能為了薪資待遇這些身外之物,而中途放棄呢?
滿懷癡心熱愛繪制古代英雄
來到梁子黑陶,毛軍在硬刻的道路上執著探索、銳意求新,廣泛借鑒巖畫、國畫、漢代石刻等古典藝術和剪紙、漆畫、版畫等表現語言,講述歷史故事、人物傳說和文史經典。
在刻苦的潛心專攻下,他的藝術功力愈加精湛。如今,他的線刻人物瀟灑飄逸、出神入化,多次被專家稱為刻陶中的“吳道子”。
毛軍的作品不僅是高深技藝的體現,也凝聚著他情感中的巨大波瀾。從小,他就對古代騎馬打仗的英雄非常癡迷,通過看書、聽戲,對他們產生了深切厚重的敬慕之情。在把這些人物形象通過自己的雙手加以創作時,他心中涌動著無邊無際的激情。
他的《水滸一百零八將人物譜》,兩個人物一片,前面大字書法一片,后序占去一片,整套56個陶片,每片5厘米寬,25厘米長,厚度為3毫米,全憑硬刻線條的黑白灰對比,就組成了浩浩蕩蕩的英雄好漢“長廊”。單是設計人物造型,就用了一年多的時間,而完成硬刻創作則花費了9個月。
他的作品《五虎上將大卷筒》已經創作出兩版,未來還要創作第三版,每一版人物的表情、形態、動勢皆不相同。“他們在老百姓心中是忠義的化身,是極有分量的人物,我必須把他們的形象刻畫到最好。 ”他說。
讓傳世名畫在黑陶上重生
在這些藝術創作中,毛軍耗費了巨大心力,他每每創作一個系列,都要專門去研究原著,對每個人的性格脾氣、身世經歷非常了解之后,才開始動筆構思草圖。
他從復雜繁多的信息中找到精髓所在,把人物畫像的凹凸面、陰陽面,歸納成為不可再減的“線”,完全基于一條條“線”的組織刻畫,描摹出眾多形形色色的人物。
對于任何一條線,毛軍都精心去處理,每一個細微的局部,都深入細致地去表現。在他的嚴謹態度下,每一根線都生動傳神,每一根線都充滿了韻律美,就算其余全擋住,單看一條線,就給人以無限的美感。“近30年重復一項工作,并樂此不疲,是因為這門藝術實在是太博大精深了,值得我窮盡一生,去挖掘、詮釋它的靈魂。之所以這么努力,也是想不斷挑戰自己,力求別人沒做過的、認為做不到的,都能在我這里實現。 ”毛軍說,近期,他的目標是將中國古代的傳世名畫以陶板畫的形式表現出來,讓《清明上河圖》《八十七神仙卷》這些古典名畫在黑陶上重生。
人物簡介:毛軍,1964年生,中國硬筆書法專家委員、山東省工藝美術名人、山東省傳統技藝大師。 2012年,其作品《傾城嬌韻》獲“神龍杯”山東省工藝美術設計創新獎金獎、《龍韻迎祥》獲銀獎。 2013年,作品《水滸一百零八將人物譜》獲山東省工藝美術精品獎金獎。 2015年,獲“首屆中國黑陶藝術創新設計大賽——黑陶刻陶”銀獎、作品《五虎上將大卷筒》獲工藝創新金獎。
2010年7月代表山東省參加上海世博會山東活動周展演。 2011年8月應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邀請參加中國民間工藝大師絕活藝術展演。 2015年被選為第三批齊魯文化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