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武城唱秧歌中的韃子人照片
????? 我的故鄉在魯西北老武城,京杭大運河從我村西流過,村南荒郊野外有個大池塘,鄉親們管它叫韃子灣。韃子灣面積大而且水深,常年有水,大彎北部淺灘漫長,灣中有多種魚類,四周有多株楊柳,可謂風景優美。
我小時候心中納悶這大坑塘為什么叫韃子灣?韃子又是什么?老人們說,韃子灣這名字是古代流傳下來的名字,相傳是埋葬韃子人的大灣。韃子就是古代民族英雄岳飛抗金時的北國韃子,這是舊社會中國人對蒙古人的稱謂。這個大村莊,韃子統治者很多,幾家就供養一個韃子。元代漢族人反抗北國韃子的殘暴統治和其他地方一樣,老百姓以傳月餅的形式,內夾小紙條,秘密約定,農歷八月十五月圓時分,各家同時動手,殺掉那些欺凌百姓作惡多端的統治者——北國韃子。然后把全村殺死的韃子們都埋在村南的這大坑塘里,也有些村民把韃子捆綁來,在這大灣里殺死埋掉。后來,人們便把埋葬韃子的大灣叫作韃子灣了。這也是“八月十五吃月餅,八月十五殺韃子”典故的來歷。
在有的村莊,至今還遺留有一種韃子統治時的韃子秧歌,也叫唱秧歌,還叫地秧歌。這是元代過節時韃子強迫漢族男女同韃子混編成秧歌隊,共同娛樂。秧歌隊前頭有四個化妝為韃靼男子的領隊,他們身穿黃馬褂,頭戴黃底紅頂子的“韃子帽”,手拎馬鞭, 好似“胡服騎射”的軍士。后邊跟著的有四名艷妝女子,稱作是韃靼人的大老婆、二老婆等等,她們手持彩綢踏著鼓點扭秧歌。再后邊是身著長衫的男子手提鳥籠,意為富家子弟,浪蕩公子。后跟的是眾多勞動群眾,有擔魚簍的漁翁、漁婆,有挑擔賣花郎、賣貨郎,有肩背褡褳、手持竹竿的算命先生,有手持獵槍瞄準、身背藥葫簍的獵人,有老翁、瞎眼丑婆,有瘸子,社會上的三教九流六七十多人。該秧歌在鑼鼓的引導下,隊形變化多端,風格古樸獨特。不時還有民歌對唱,載歌載舞,是名副其實的唱秧歌。這一男女混合載歌載舞的秧歌隊充分顯示民族融合的特點,流傳至今。從該秧歌的特點可看出,此為“韃靼人”統治中原時留下的痕跡。
歷史資料記載,“韃子”就是指韃靼人,古時候漢族人對北方各游牧民族統稱為韃靼人;明代把東蒙古成吉思汗后裔稱為韃靼人;俄羅斯對中亞和北亞許多亞洲游牧民族也統稱為韃靼人。本來韃靼人和蒙古人不同,韃靼人操突厥語,十三世紀初,這些突厥游牧民的不同群體一部分已向西遷徙(后來成為俄羅斯聯邦中一個加盟國,現名“韃靼斯坦共和國”,廿世紀末人口已達到六百萬人),剩下沒走的成為蒙古征服者成吉思汗部隊的一部分,和蒙古人長期生活在一起,所以人們通常把蒙古人也統稱為韃靼人。
蒙元統治中國的時候,對漢族進行殘酷的民族壓迫。他們為了把漢族當做最卑賤的奴隸,除了建立各級地方蒙古貴族對漢族的統治機構外,有的地方漢族家里還要派駐一個蒙古兵,用以牽制和監視漢人。當時人們稱這個蒙古兵為“家韃子”。家韃子與漢族住戶同吃同住,他的生活由住戶的漢人供養,行使的是為蒙古貴族統治者服務和欺壓漢人的特殊權力。一是刀具管制權。為了防止老百姓造反,漢人家里的菜刀、剪刀、砍刀、鐮刀等刀具統統由韃子掌管,如切菜的菜刀,都是10戶才能有一把,剪刀和鐮刀等,只能在燒火和縫衣等生產活動時找韃子借用,用完交還。二是人口管制權。為了防止漢人結集謀反,他們夜晚不準人外出,白天外出要向韃子報告。三是督繳苛捐雜稅權。為了鞏固蒙古貴族的統治地位,他們不顧百姓的死活,加重人民的負擔,強迫收取各種稅賦。四是新婚初夜權。漢人娶媳婦,韃子于新婚之夜,強行與新娘同宿。他們無惡不作,百般欺壓百姓,不允許漢人有任何自由,老百姓十分仇視荒淫無道的蒙元統治者和家韃子。???
元朝蒙古貴族統治者對漢族和其他民族的殘酷壓迫,激起全國老百姓的奮力反抗,湖北沔陽的陳友諒、安徽鳳陽的朱元璋、席卷全國的紅巾軍等各地的農民起義揭竿而起,終于推翻了元朝蒙古貴族的暴政統治。相傳,百姓送月餅秘密相約八月十五殺韃子最初是朱元璋的軍師劉伯溫想的辦法。
人們永遠記得,八月十五這天,中秋節吃月餅,既是表示家人團圓的象征,也是對當年殺韃子取得勝利的紀念。于是民間就有了八月十五殺韃子的說法 ,并流傳至今。家鄉的韃子灣依然存在,隨著時光的流逝,“韃子灣”這一名稱和“八月十五殺韃子”的說法,是否會漸漸淡出人們的記憶呢? ■文/圖 韓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