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平原縣,許多人最先想到的不是千佛塔,不是秧歌隊,而是平原老豆腐。曾有人說,不知道平原老豆腐,就別說是平原人;不知道平原老豆腐的傳奇,就不了解平原的歷史。
老豆腐,是出門在外的平原人永遠的鄉思。多少游子古稀歸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喝上一碗家鄉的老豆腐。從村子到鎮上,從鎮上到城里,老豆腐攤子隨處可見,更不乏有走街串巷的賣老豆腐的老人。老豆腐更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成了平原人從不嫌俗的早餐。追溯其歷史,是劉關張的一時善舉,還是乾隆下江南的游心不減,我是不曉得了。
老豆腐的做法,我說不出個中子丑寅卯,問過一位以做老豆腐為生的老人,他說,老豆腐要選用精選的上等黃豆制作,將黃豆去皮碾碎,放入經陽光照曬的水中浸泡,待碾碎的黃豆漲足后,用石磨磨成漿,經煞沫,過包后,入鍋熬成豆汁,裝入桶或缸內,點入鹵水,封口一段時間,即成老豆腐。
平原老豆腐的精妙獨道之處,在于鹵和油的制法。鹵用醬油、精鹽加水,放入蔥、花椒、八角、茴香、丁香、桂皮、姜等十幾種佐料熬制,然后勾芡。另外備用優質辣椒烹制的辣椒油。
在攤上吃老豆腐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天蒙蒙亮,支起露天的帳篷,擺兩三條長桌,放五六個馬扎,老豆腐盛放在一只不銹鋼的保溫桶里。老板用平鏟鏟幾片放入白瓷碗中,然后舀上鹵子。澆上麻汁、辣椒油便可以吃了。豆腐靜臥碗中,潔白明亮,嫩而不松,油而不膩,辣而不嗆,油清而不淡。豆腐似雪如玉,鹵像玳瑁琥珀,紅中透白,紅白相間,食之齒頰留香。
兒時在家,吃過無數次老豆腐,殊不知老豆腐也是一種美麗的鄉愁。后來游學在外,吃過很多老豆腐,念念不忘的卻是家鄉的老豆腐。或許家鄉的老豆腐融的不僅僅是黃河水,更是平原的情和思,融入了爹娘的牽掛吧。回想著那濃郁粘稠的鹵子,豆腐老人那一聲長,一聲短,時而急促,時而緩慢的叫賣聲,把我一點一點地拽回記憶深處。
平原老豆腐味道純正濃郁,誠如我們性直情爽的平原人。不論何處,聽到那純樸、有著深厚的歷史底蘊的鄉音,心里總會涌起一股暖流。每當火車駛過某個豎著“平原老豆腐”的牌子的地方,全身都充滿了奮進的力量。□陳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