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街邊的老房

勝利街北端路牌

勝利街北端路牌

1956年的德州城北門

   ◎北城門內(nèi)的交通要道
    在德州老城的地圖上找現(xiàn)在的勝利街的位置，會發(fā)現(xiàn)它一頭連著呂家街，另一頭直抵老城的北門“拱極門”，中間還有一個重要的十字路口“北門角”。
    老城的北門原址就在現(xiàn)在勝利街北端附近，盡管它因為犯了所謂的“太歲”而極少開關(guān)，城中很多重要的軍事機構(gòu)或與軍事相關(guān)的地名卻都在這一帶——衛(wèi)署街、馬道街；州衛(wèi)衙門、練兵用的小校場、箭道……這些地名幾乎都圍繞著一個中心，那就是位于現(xiàn)在勝利街中部的“北門角”——州衛(wèi)衙門所在的衛(wèi)署街在它的東邊，小校場和箭道所在的水市街在它的西面，北門在它北面，馬道街在它南邊往東不遠處。1937年日寇侵略德州時，小西門和北門一帶（即現(xiàn)在勝利街北部和它向西的區(qū)域）成為日軍進攻德州的首選地段，也成為他們攻入德州的突破口；1946年6月11日，在解放德州的戰(zhàn)斗中，這一帶也成為繼南門之后第二個被解放軍攻破的地方；清亡以后，新中國成立以前，勝利街北首，北城門下的高真觀曾經(jīng)多次有各種軍閥駐軍……在有德州老城的年代，勝利街可以算得上是城內(nèi)的一條軍事要道了。
    不但如此，勝利街在那時還曾是一條文化要道，一條城中老百姓的生命線。
    說這里也是文化要道，是因為據(jù)老人們說，德州在明清時期最大的兩個家族之一的盧見曾家就曾在這里居住，而另一大家族田雯家也就住在與這條街相望的呂家街。據(jù)傳說，田家與盧家還是有著比較深厚交情。可以想象那個時候兩家多位文人，甚至他們的其他文友在這一帶興會雅集、談詩作賦的盛況。如今，兩個大家族的蹤跡都已無處尋覓了，原來盧家的大院，如今已然成了一個個普通的住宅小區(qū)。真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啊！
    說這里是城中老百姓的生命線，看起來似乎有點危言聳聽，但實際上并不過分，因為這條路是由水市街深入老城區(qū)的最重要的通道。據(jù)老人們說，由于老城內(nèi)的井水多是咸水，老德州人主要是喝運河水的，而水市街就是因為當年買賣運河水的需要而形成的。水是生命之源，說這條街是城中老百姓的生命線，有什么過分的呢？
◎八仙廟與指頭神醫(yī)的傳說
    勝利街中部東行向北拐的一個丁字路口上，曾經(jīng)有過一座八仙廟，它在德州文廟的西面（即現(xiàn)在德州監(jiān)獄的西面），供奉的是鐵拐李、漢鐘離、何仙姑、韓湘子、呂洞賓、張果老、藍采和、曹國舅這“八仙”。
    據(jù)傳說，在明朝的時候，這里曾經(jīng)出了一位名人，人們稱他為“指頭神醫(yī)”。這位郎中治病很奇怪，一不扎針，二不用藥，有人前來求醫(yī)時，問明病人哪里疼痛之后，他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按在病人患處，不停地畫圈——左畫右畫，右畫左畫，摁幾摁，順幾順，病人就痊愈了。說也奇怪，不管是頭疼、牙疼、肚子疼，還是腿疼、腳疼、腰疼、胳膊疼，經(jīng)他這么一劃拉，居然都會大病化小，小病化了。人們一傳十，十傳百。“指頭神醫(yī)”的大名就家喻戶曉。
    有一天，德州州署的差人找到“神醫(yī)”說，知州大人來請他去給小姐診病。知州大人來請，使這位“神醫(yī)”有點飄飄然找不著北了。他想，府里的小姐，一般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病，飲食不當而已。便點頭應(yīng)允，跟隨差人進府去了。由于那個時代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神醫(yī)”不能直接給小姐號脈，于是就煞有介事地來了個“懸絲診脈”，然后說：“老爺夫人放心，小姐飲食不當，沒有大不了的病，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可痊愈。”
    知州夫婦半信半疑，只好送客。誰知到了半夜，女兒竟然昏死過去。知州大怒，天明立即升堂，把“神醫(yī)”押來審問。可憐的“神醫(yī)”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只好道出實情：原來，這位“神醫(yī)”本來只是一個無業(yè)小民，拾糞為生。一個寧靜的夜晚，皓月當空，他三更便出來拾糞，走到八仙廟時，聽到廟里有說話聲，便從窗縫向里望去，只見廟中有八人之多，相貌打扮，與傳說中的八仙一模一樣。聽他們說話才知道，他們是從西天王母娘娘那里赴宴歸來，去東海蓬萊仙山，路經(jīng)古城德州的，耳聞德州八仙廟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眾仙像塑得栩栩如生、精細逼真，于是降下祥云，進廟觀賞。這位“神醫(yī)”忽然靈機一動：這個時候向仙人求助，使自己不再受窮拾糞，豈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想到這里，他拉住了走在最后的鐵拐李，求仙人收自己為徒，讓自己學會給人治病。鐵拐李聽了，竟然在地上拉了一灘屎，說：“你若是真心的，就把這灘屎吃了。”“神醫(yī)”伸出兩個手指，十分為難地在屎上蘸了蘸，正在猶豫，鐵拐李忽然不見了，地上的屎也不見了。從那以后，他就真的可以給人治病了，但所用的方法就只能是像故事開篇時講的那樣，用那兩個手指在患者的病痛處比劃。
    就在知州怒審“神醫(yī)”的第二天，他的千金小姐在昏迷一晝夜之后，居然真的奇跡般的蘇醒過來，很快好了。縣令最終提筆書寫了“指頭神醫(yī)”四個字給他送去。“神醫(yī)”把它刻成牌匾掛起來，從此他的藥店生意更加興隆。
◎輝煌一時的高真觀
    現(xiàn)勝利街北端附近，曾經(jīng)有一座巍峨壯觀的建筑群，這就是德州高真觀。它坐北面南，北倚城墻，西靠水塘，東臨城內(nèi)通往北門的街衢官道，交通方便，環(huán)境幽靜。大概建于明初或明代以前。
    據(jù)史料記載，高真觀南正中部是三開間，前有高大山門一座，當中門楣上鑲嵌著“高真觀”正楷金字門匾。山門頂部裝飾著黃、綠色相間的琉璃瓦，門前平臺寬闊，東西兩側(cè)擺放著一對高大石獅，觀內(nèi)古柏參天。
    高真觀建筑格局，大體可分三個部分：以山門子午線為中間部分，是高真觀的主體建筑，莊嚴、宏闊、高大，裝飾比較富麗，殿內(nèi)供奉道教最高神靈和道教祖師；東、西兩部分為庭院式建筑，古樸、典雅，其中殿堂中供奉著數(shù)尊道教神靈泥塑。
    位于中軸線上的主建筑“三清殿”內(nèi)，有坐北面南一字形并排站立式彩塑神像三尊，全都高達八米以上，位于當中的是“三清”之首的“太上老君”；東側(cè)為“通天教主”；西側(cè)是“玉清元始天尊”。在“三清”神像東西兩側(cè)，還有4尊神像，稱為“四御”，分別手持法器，相對站立，更襯托出“三清”尊神無限威嚴。“三清”尊神之前設(shè)有長桌，稱供奉案，擺放著道教各種經(jīng)卷、法器、燭臺及各種貢品。長桌前設(shè)有鑄鐵大青爐，供案前鋪有跪墊，是道士們接待香客和進行各種法事活動的主要場所。“三清殿”南面的“靈官殿”內(nèi)供有彩塑“護法天神”，北側(cè)的祖師殿則主要供奉著道教“全真派”的祖師王重陽。祖師殿后是“七真殿”，供奉著“北七真人”的塑像，相傳王重陽收弟子七人，誠心修煉后均得道成仙。
    高真觀的西側(cè)，前為“元辰殿”，殿內(nèi)和東西廂房中，供奉著按“天干”“地支”相配合而形成的“本命神”60位，如“甲子神”“乙丑神”等，均是彩塑站姿，造型各異，栩栩如生，藝術(shù)價值極高。后是“呂祖殿”，供奉的是“八仙”；東西廂房塑有雷神、火神、天公等神像。
    高真觀東側(cè)，前為“元君殿”，也稱“子孫堂”，供奉的是“碧霞元君”——傳說她是泰山神的女兒，職責是明查人間善惡，幫助人間消災(zāi)、除禍、生兒育女——這里的香火是最旺的；后是觀內(nèi)道士和遠程香客居住的地方，也是觀內(nèi)道士生活和練功的場所。
    德州高真觀經(jīng)歷代勞動人民的保護和修葺，直到民國初年仍保存完好。20世紀20年代，“元辰殿”毀于火災(zāi)。不久，直奉戰(zhàn)爭禍及德州，高真觀多次駐扎軍隊，由于軍餉困難和軍紀不嚴，觀內(nèi)許多珍貴文物被搶，殿堂多次被拆，高真觀遭到了嚴重的破壞。抗戰(zhàn)勝利以后，高真觀的破壞更為嚴重。直到德州解放，觀內(nèi)建筑僅剩了“呂祖殿”一處。當時，“呂祖殿”內(nèi)還居住有道士10人，院內(nèi)住持王公權(quán)，道號“全熙”。隨著時代的變遷，這些道士們?yōu)橹\求生活，也就各奔東西了。“呂祖殿”因多年失修，到1960年也全部倒塌。
    現(xiàn)在的勝利街上，雖然已經(jīng)沒有了高真觀和盧家大院，卻還在高樓大廈之中保留著一些當街的老屋；老屋的對面就是一批正在建設(shè)的十幾層的大樓。歷史在離我們遠去，社會在迅速地發(fā)展，讓我們用文字記錄下這里曾經(jīng)的榮耀與傳奇，保留下這些歲月的余韻吧。■記者　王曉松　整理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