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功
??? 莫言喜獲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有好朋友給我打電話表示祝賀,“戲謔”說我與莫言是高密老鄉(xiāng),一榮倶榮。放下電話之后,心里特別高興。朋友興奮之余與我“戲謔”,是表達了每一個中國人對莫言獲獎的喜悅之情。中國人盼望已久的事終于實現(xiàn)了,我們理應歡呼,舉杯慶賀。
??? 初讀莫言的書,那是發(fā)生在十年前的事,那一次回鄉(xiāng)探親,親人們送給我一套《莫言文集》,第一次閱讀莫言的書,感覺到書卷里有一股濃濃的鄉(xiāng)土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感到一絲絲透骨的暖意。高密那特有的方言在書籍里不時閃現(xiàn),讓我仿佛就一直生活在高密這片黑色的土地里。從此,我對莫言的書愛不釋手,閑暇之余,總喜歡閱讀莫言的書,如饑似渴,津津有味,在書卷中尋找著無窮的快樂。
??? 時間久了,我的身心都浸潤在無限的喜悅與幸福之中,這種喜悅與幸福無法用語言表達,它有一種飄飄欲仙、如夢如幻的感覺。讀書能讓人幸福,這是莫言的功德,世界上最大的善事莫過于讓人幸福,無論是佛教,還是基督教,人們大肆地傳經(jīng)布道宣傳自己的宗旨,無非都是勸善懲惡、提倡積德行善,最終讓人達到最高的幸福境界。
??? 莫言是一位高產(chǎn)作家,他的長、中、短篇小說里都充滿了神秘的傳奇色彩,從中篇小說《透明的紅蘿卜》到長篇小說《食草家族》,莫言筆下的男女主人公都是各有特點,高密漢子那種純樸、俠義的性格,高密女人那種柔美、善良的品德,一個個都栩栩如生,活靈活現(xiàn),很難讓人從書中找到一絲破綻。莫言用充滿了神秘魔幻的筆,摻雜著原始的高密方言,將高密民間發(fā)生的那些故事描繪出來,讓人感到仿佛進入到一個陌生、新奇的世界。莫言的短篇小說作品里,有很多謳歌高密漢子為了正義敢作敢為,舍生取義,高密女人為了愛情敢愛敢恨,義無反顧的悲壯故事,就連高密一百多年前發(fā)生的那些事他也能完整地勾畫出來,有的人感到不可思議。
??? 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稱莫言“用魔幻般的現(xiàn)實主義將民間故事、歷史和現(xiàn)代融為一體”。其實,我認為諾貝爾文學獎頒獎詞并不完全確切。莫言能寫出層出不窮的優(yōu)秀文學作品,是莫言的心靈與故事里的主人公產(chǎn)生了信息勾通和共鳴。作家的思維一旦有創(chuàng)作靈感,它就釋放出一種巨大的能量,這種無形的能量像信息、或是像電波,它通過心靈感應能與主人公進行交流之后,瞬間迸發(fā)出了耀眼的火花。于是,就產(chǎn)生了不朽的作品。有很多辛勤耕耘寫作的人都多少都有這種感受,心有靈犀一點通,這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事,它就是一層一點就破的窗戶紙,只要是作者全身心地進入寫作狀態(tài)中,人們就會經(jīng)常有這種感受,似癡似狂,揮毫潑墨,隨心所欲。當然,那種刻意模仿別人,甚至以東拼西湊、抄襲別人作品為榮的未入流作者,永遠達不到這種神圣的境界。
??? 從2010年春天開始,我數(shù)次赴高密柴溝采訪,搜集明代歷史人物邱橓的故事。柴溝在明代屬于諸城,新中國成立后劃歸高密管轄。我的故鄉(xiāng)是高密呼家莊,柴溝是我外祖母家。每次赴高密采訪,家鄉(xiāng)的親人們都津津樂道,談論莫言的事跡。莫言是土生土長的高密人,他祖祖輩輩生長在這塊黑土地上。自從張藝謀排的《紅高粱》電影紅遍了全國之后,莫言成為高密人的驕傲。高密經(jīng)常有人用莫言來激勵自己的兒女,稱莫言只有小學四年級的文化,卻成長為一個知名作家,這都歸功于莫言的勤奮。其實不然,沒有文化的人無論怎么勤奮,他可以成為一個擁有億萬資產(chǎn)的商人,卻不可能成長為一個知名作家,作家這個稱號是知識加上刻骨銘心的勤奮才能獲取。
??? 莫言這次獲獎絕非偶然,這是莫言幾十年來埋頭辛勤耕耘的結果,當然,中國人做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莫言能都具備這些條件獲獎,我認為確實也存在著幾分幸運。但是,最重要的是莫言獲獎給我們一個啟示:文學創(chuàng)作必須有自己的風格,切忌一味追求模仿西方人的東西。國家體制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吃慣了大米白面的人,乍吃面包黃油會感到不適應,非要強吃還會惹人恥笑。當然,學習借鑒外國文化是應該的,但絕不能放棄自己博大精深的中華民族文化精髄。世界上每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他們的作品都有自己不同的風格。這正是莫言獲獎留給我們的一個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