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浴池建于1962年,前身是頤園池塘。浴池門口的古槐,樹齡有三百多年,見證了德州浴池業的發展
□特約撰稿 王德勝 本報記者 楊碩
??? 塘子街就是目前的和平街,它北起建設街,經宮后胡同西口,南止市場西街,南北走向,長270米,寬約7米。塘子街是條老街,人口稠密,上世紀八十年代統計的時候,這里滿滿得住了150戶人。
塘子街得名源于澡堂子
??? 1910年,在德州城里大西門角開張了一家浴池——裕德池,經理鄒普。這在德州可是新鮮玩意,當時全城僅僅有一家叫儒歌池的澡堂子,走的是高端路線,尋常百姓根本進不去。裕德池面向普通市民,兼營簡單治腳氣、雞眼等常見腳病,更由于臨近大西門外的碼頭、腳行,很快火了起來,從天蒙蒙亮開張到繁星點點打烊,泡澡堂(“澡堂”也作“澡塘”)的絡繹不絕,大西門角南邊的這條小路,因此得名塘子街。
??? 1928年4月,國民黨進行第二次北伐,5月北伐軍底定山東,不久這條街就進駐了國民黨的一個司令部,遂改名司令部街。1935年刊印的《德縣志》第二鎮中出現的就是這個名字。1937年10月,日軍侵占德州,這期間,橫征暴斂,欺行霸市,經營環境十分惡劣,裕德池無以為繼,1938年關門。但街道還是沿用了司令部街。
??? 1946年6月德州解放,這條街有了新名字——和平街。1967年文革中,改為人民二居,路口以北的呂家街則改叫人民一居。
最大的澡堂在原羊市街
??? 羊市街就是買賣羊的地方,現叫黎明街。明永樂九年 (1411年),政府第一次對德州城進行了布局規劃,羊市街就是其中之一。1946年德州解放的時候,改名為黎明街,一直用到現在。羊市街有兩樣最有名氣:財神廟和儒歌池。上世紀三十年代,德州城的財神廟就在羊市街與線市街的交匯口,匾額由邢侗題寫,筆姿遒勁。廟周邊市場環繞,香火甚旺。民國年間的德州水會、公安局分駐所先后設在這里。1946年的時候,拆除財神廟,填平護城河,形成了如今黎明街的雛形。
??? 另一樣有名氣的儒歌池是家澡堂子。民國到解放前,德州共有浴池16家,儒歌池為有據可考的最早浴池,建在羊市街路西,與財神廟毗鄰,有人說沾光最大的就是它。儒歌池建于清朝初年,距今300多年,本是馬姓豪紳的宗族公產,建立之初不對外營業,僅供馬氏族中男女沐浴,由其族中家境較差的人管理。因德州地處九省進京必經之地,商賈仕宦經過非常多,清嘉慶年間,馬氏便將自家的浴池擴建后對外營業,取名儒歌池。“儒歌”二字取意于春秋戰國時期流行在北漢的民歌《儒子歌》:“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門市對聯為木刻金字,上聯:金雞唱時,群賢畢至;下聯:玉牌敲處,滄浪澄清;橫批:振衣彈冠。那時候的浴室主要由四部分構成:大灶、備水池、浴池和煙囪,浴池還分熱水池和溫水池。民國以后,儒歌池歸馬開業經營。1922年開始,軍閥混戰,生意慘淡,馬開業無力經營。1933年,轉讓給趙荷清經營,改字號為荷清池。在此后的十年中,趙荷清潛心經營,浴池業務逐漸轉好,日本人占領德州期間,荷清池有茶房、伙計、理發員等工人三十余名,與王長春在馬市街路西開設的玉壺春浴池同為德州澡塘業翹楚。1944年,荷清池停業,老東家馬開業聯合宋國棟在原址上繼續經營,改名荷興池。然而蜜月期不到一年,宋國棟退出,馬開業獨資經營,并于1945年又改字號為明偉池。
??? 德州解放后,李東生接手該池,同時改名為新民池。1952年,政府號召批發商轉業,復生藥店轉業后與新民池重組成立復新池,李東升任經理,原藥莊經理胡振明任副經理。1956年,該浴池參加了公私合營福利總店。
舊時澡堂茶房多家境貧寒
??? 舊社會仕農工商,商人居于下層,而服務行業的浴池、理發等行業,屬于下層中的下層。浴池舊稱澡堂子,與剃頭棚子、戲園子統稱“三子”,上受官僚地主欺壓,下受地痞流氓騷擾,茶房挨打屢見不鮮。因此,除非家境極為貧寒,無力養活子女的家庭,誰都不愿意把孩子送到浴池當茶房,這種思想根深蒂固,一直延續到解放后。
??? 當時德州浴池有四個特點:一是營業時間長?!敖痣u唱時,群賢畢至”,說的是舊社會的浴池都是早晨四、五點鐘就開始營業,一直忙到晚上十二點,一天十八個小時,班前準備和班后整理尚不包括在內,相當艱苦。二是服務態度好。當時浴池的工人沒有工資,全靠拿小費維持生活。所以吃澡堂子的人非得“眼里出氣”(眼睛要能看出事情來),不然輕者挨打挨罵,重者丟了飯碗。一位顧客從進門開始,伙計就得兩眼盯著他,如果是陌生人就得研究他的脾氣、性格,分析他的心理。比如顧客洗完澡,一看茶壺就是想喝水,一摸頭就是想要梳子,一摸腳就是想剪指甲。不等他說話,你就及時將顧客所需要的送過去,有時工具不足要及時回話。三是服務項目多。除理發、搓背外,還有推拿、按摩、修腳、捏腳等便客項目。過去人們穿土布做的襪子,由于土布質硬,包得緊,走路時間長了,腳就出毛病。加上交通不便,全憑兩只腳走路,所以十人中九個有腳病。隨著浴池業的發展,修腳成了浴池業中的一大行當,他們有一套專門工具,不論有什么樣的腳病,手到病除。四是費用開支低。一個浴池雖有工人二三十人,但僅開支煤、水、房租、營業用品及設備更新等費用。
??? 1946年,德州解放后,市總工會為提高職工福利,解決洗澡問題,在南門東街路南中心池的原址上建設了工人池塘,凡本市職工憑公會會員證可享受優待。一時間,每當發了工資,泡上半天澡堂成為很多人的一大享受。1951年,南門拆除,東方紅路拓建,工人池塘被拆除了,其職能由設在馬家溜口街的頤園池塘承擔。1962年,曙光浴池建成后,頤園池塘與曙光浴池合并了。